他深吸一口锦帕上的处子幽香,压低声音道:
“永无活口的杨村!”
但,即便顾、陆两家反应及时,行动迅速,也远远低估了百骑的的行军速度。
当陆家、顾家的私兵死士化身难民,快马加鞭赶到扶闾村之时。
席君买与柴令武的铮铮马蹄,已然踏碎村外五里的晨雾。
“快撤,百骑来了!”
心焦之下,两家私兵来不及再三排查。
随手抓了几个常走夜路的渔夫,沉甸甸钱两塞进怀里,便连推带搡的将人拽上马车,慌张遁逃。
生怕走了一步,就会被席君买等人逮个正着。
但天无绝人之路,谁也没留意,村尾那间芦苇覆顶的渔舍里,还藏着个破局的关键人物。
渔夫王老汉,半生漂泊汉水,除了撒网捕鱼,偶尔也会载着城里文人墨客去江心夜钓,赚些散碎钱两。
木料失窃的那天晚上,他正好载着几位文人在汉水之上夜钓。
木料失窃那晚,他正撑着小船,载着几位文人于江上赏月。
只见夜色中,三艘蒙着油布的巨船顺流而下,吃水颇深却无半点灯火,就连船舷都裹着厚重帷幔。
王老汉当时也没多想,只当是商贾运送珍玩,不敢多看一眼。
直到后来村里流言四起,说朝廷木料失窃,下落不明,官兵正在追查。
他才隐约发觉不对劲之处,但也没敢声张。
只是个命比草贱的一介渔民,哪敢掺和官家事?
前一夜他照例出船打渔,直到东方泛起鱼肚白才返家。
此刻正窝在船舱,枕着船桨酣睡,对村里之事,一无所知。
日上三竿,席君买翻身下马,靴底碾过村口的潮气土泥,大步走向村口。
扶闾村北邻中梁山,三面环绕汉水支流,依山旁水,小桥人家。
村口,老樟树枝桠虬结,叶片常青,垂落如帘。
几个孩童正围着树桩追逐嬉戏,惊起几只山雀。
柴令武摸了摸后腰处的横刀,压低声音道:
“统领,这村子看着还算太平,但方才赶路时,某见岸边芦苇荡,好像有人影晃动。”
但话音未落,席君买已解下肩头那道褪色渔网。
又探出指节,叩了叩柴令武挂在腰间的酒葫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