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本事渗入镇北军探听消息,而苏未吟又能接触到的来源无非就那几个,一个永昌侯,一个昭王,还有就是她母亲苏婧。
当年虎威军被打散,有不少人来到了镇北军,凭借虎威大将军之名的号召力,苏婧很可能支使得动这些人。
所以他自认为无懈可击的镇北军大营,其实已经漏成筛子了?
徐镇山气到发笑。
要不是自己有言在先不予追究,他真想叫人去把苏未吟那丫头揪过来,一五一十问个清楚。
站在他面前的封延只觉得一股无形的杀气排山倒海的扑过来,连帐内温度仿佛都骤降了几分。
“大将军……”
这个苏未吟写什么了?瞧把大将军给气得。
徐镇山抬手示意无事,转过身就着蜡烛将信烧了。
跳跃的火光映入瞳眸,周身气势缓缓收敛,神色也恢复平静,唯有眼底暗流汹涌。
这种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徐镇山放下对苏未吟消息来源的猜测和探究,决定先把细作的事解决了。
一刻钟后,徐镇山发出了一条命令。
近日营中有数人长了头疮,恐成时疫,为防蔓延,着各营立即彻查,凡头面有疮、癣、疖、瘤及任何异常者,皆需记录在册,明日一早上报,再由医官统一查验。
军令自中军帐发出,层层下达到各营的郎将、校尉、百户,最后由队正逐一检查,一个也漏不掉。
傍晚时分,宋争鸣率队从校场操练回来,水都没顾上喝一口,就被叫去了校尉帐中。
宋争鸣渴得厉害,一进帐先倒水,正大口灌呢,听到校尉说所有人检查头面异常,动作一顿,连嘴里的水都多含了一息才咽下去。
校尉说的是检查‘疮癣疖瘤’,落到他耳朵里就只剩个瘤了。
全营彻查头上长瘤的人……是他想的那样吗?
“来,缨盔取下来,我先看看你们几个。”校尉对几个百户长说。
围坐在桌前的几人纷纷摘下缨盔,校尉挨个儿检查,同时做示范,“回去都跟下面的人交代清楚,要像这样,检查仔细了。”
宋争鸣发现校尉连头发里都把指尖探进去摸过,两眼发亮,愈发肯定自己的猜测。
这哪是什么排查时疫,分明就是查瘤。
不难推断,一定是陆小姐……不对,现在是苏小姐了,一定是她做了些什么,才让大将军下了这样的令。
这才刚来厉城,就办成这么大的事儿,宋争鸣打心眼儿里佩服,同时也松了口气。
只要细作真长了瘤,就一定会被筛出来,大将军也就安全了,他也终于可以摆脱挨个儿去问人‘脑子有没有瘤’这种诡异的怪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