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他当年贪赃枉法了,过了这么年怕是也没什么证据了。
刚才刘清河一口叫出万启明的来历,又惊骇至极的神态,所有人都看到了的。
且刘清河又喊万启明是因公循私,皆猜刘清河当年必定与这年轻的钦差结了仇。
此时大概率,是这钦差借故回来报仇来了。
即然是报私仇,这万启明手头上,必然没有多少刘清河贪赃枉法的证据。
如果他真有,此时董先忠这般言语,万启明已经拿出来了。
他们拖着不拿,这便证明真没有什么证据。
如若就这样被他们带走刘清河,府衙的大刑可不是说笑的,刘清河这把老骨头定然撑不住。
这些乡绅倒不是关心刘清河的死活,而是怕他遭不住大刑,将其他勾当给招了。
毕竟能坐在这宴客厅里,与刘清河举杯畅饮谈笑风生的,有几个是真正与他没有牵扯的,又有几个屁股是干净的。
万启明看了姜远一眼,他也有些抓瞎,他也没想到这些乡绅竟这么团结,钦差也敢挡。
不但搬出了先帝遗训,还用法条来框他。
这些乡绅又都是楚洲有头有脸的人物,且人数这么多,万启明也不能以藐视钦差之罪,将这些人全抓了。
他虽为钦差,有皇权加身,却也不得不为地方的稳定考虑,而一方的乡绅是稳定的基石。
他们敢拦钦差,要看证据,不是随便出头,是有底气的。
一个乡绅不成事,那么十个,百个,几百个呢?
什么叫法不责众,这才是。
柳源河村的那些村民以为的法不责众,与这比起来,简直是小孩过家家。
万启明这才明白,那天在柳源河村,姜远为何要让他去处置那些村民练手。
而此时的情形,就似他刚去格物书院,与启蒙班的娃娃切磋完了武艺练了手,下一个上来与他过招的就换成了杜青。
被五花大绑的刘清河见得这么多乡绅护他,故作悲戚的朝万启明道:
“万大人,老朽知您怪我当年没能抓住害您父亲的贼人,但老朽真的尽力了。
您今日如此公报私仇,实是不该啊!老朽清白一生,您怎可污老朽贪赃枉法?”
刘清河说的极大声,这是要反向坐实万启明,是顶着钦差之名来报私仇的。
刘清河这话果然激得万启明勃然变色,怒道:
“刘清河,本官来此…”
姜远又及时打住万启明的话,示意他勿怒。
董先忠见这情形,瞪着老眼看着姜远:
“这位大人,你为何一再打断阻止钦差大人话语,你若是钦差属官,怕是犯上了!”
姜远身后的文益收闻言,脸色一怒:“大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