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越的脸色同样难看,他咬着牙说道:“陈平川现在虽然赢了,但他刚刚经历大战,肯定也损失不小。而且他收编了定海的降兵,内部必然不稳,短时间内,他绝对不敢挥师北上!这就是我们的机会!”
“我们必须立刻下旨,封锁所有消息,同时,对陈平川采取守势!暂时承认他占据江徽府的事实,甚至……甚至可以给他一个封号,安抚他!”
“什么?!”梁太后尖叫起来,“给他封号?承认他?那我们梁家的脸面何在?朝廷的威严何在?”
“脸面?威严?”梁越苦笑一声,“妹妹,都什么时候了,这些东西还重要吗?活下去才最重要!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拖!拖时间!只要我们守住京城和北方,守好我们的地盘,陈平川一时半会儿也奈何不了我们!这就为我们赢得了宝贵的时间!”
梁太后呆呆地看着自己的哥哥,这个计策,无异于割地求和,是奇耻大辱。
但她知道,梁越说的是对的。
打,是肯定打不动了。
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默认陈平川的存在,用空间换时间,苟延残喘。
等着将来,事情出现转机,北方蛮族退兵,起义军被镇压,她就有能力收拾陈平川了!
可是……这一天真的会到来吗?
……
从此,大业朝的朝堂之上,出现了一种极为诡异的默契。
所有人,都对“陈平川”这三个字,讳莫如深,仿佛这个人,根本不存在一样。
朝廷,也不再主动挑衅,这就给远在江南的陈平川,赢得了梦寐以求的发展之机。
江徽府,港口。
海面上,战斗的痕迹正在被潮水慢慢清洗。
一场隆重而肃穆的葬礼,正在陈平川的旗舰上举行。
没有尸体,只有一个衣冠冢。
里面放着的,是丁奉国那件被烧得破破烂烂,却被仔细清洗过的提督官服,以及他自刎时用的那把佩剑。
陈平川亲自主持了葬礼。他没有穿自己的帅袍,而是换上了一身素服,神情凝重。
在他的身后,林沧海、海哥、丁远,以及镇海舰队和定海水师投降过来的高级将领们,都静静地站着。
气氛很沉重,但也很微妙。
那些刚刚投降的定海水师官兵,看着陈平川,眼神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