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远乘坐着小船,被带到了陈平川的旗舰上。
他将父亲的帅印和遗信,高高举过头顶,单膝跪地。
“罪将丁远,率定海水师残部,愿降将军!这是家父……丁提督的遗物。”
陈平川接过信,打开一看。
信上的内容,充满了悔恨和托付。
陈平川沉默了许久,长长地叹了口气。
“厚葬丁老将军。”他对身边的士兵下令,“以王侯之礼。”
然后,他亲自扶起了丁远。
“丁将军,请起。令尊之忠义,平川敬佩。从今往后,你我便是一家人。镇海舰队,还需要你这样的将才。”
丁远看着陈平川真诚的眼神,再次泪如雨下,重重地磕了一个头。
“丁远,愿为主公,效死命!”
此战,大业朝最后一支成建制的水师,宣告覆灭。
陈平川不仅缴获了上百艘大小战船,收编了数千名训练有素的精锐水兵,丁远的加入,更是完美地补齐了他海军高级将领的短板。
自此,东海之上,再无敌手。
陈平川站在船头,海风吹拂着他的衣袍。他的目光,越过舰船,越过硝烟,望向了遥远的北方大陆。
江徽府,稳了。
他也拥有了上桌的资格,下一步,就看谁能笑到最后!
……
东海之上的硝烟尚未完全散尽,定海水师全军覆没,提督丁奉国自刎殉国的消息,飞快地向外扩散。
先是在沿海的州府引起了滔天巨浪,无数官员、士绅吓得魂飞魄散,连夜收拾金银细软,准备随时跑路。
紧接着,这股恐慌的浪潮,便以不可阻挡之势,席卷整个京城。
紫禁城,凤仪宫。
梁太后最近几日眼皮一直跳,心神不宁。她总觉得有什么大事要发生,连最喜欢的歌舞都看不下去,遣散了所有宫人,独自一人坐在凤椅上,揉着发胀的太阳穴。
“太后!太后!不好了!”
一声尖利刺耳的叫声,打破了宫殿的宁静。
内侍总管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脸上没有一丝血色,手中的拂尘都掉在了地上。
“乱叫什么!成何体统!”梁太后猛地睁开眼,厉声呵斥。她最见不得下人这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