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陆昊淡淡应了声,才失魂落魄地站起身,跟着天安慢慢离开,只留下一道孤寂的背影,消失在雨幕中……
离西郊公墓三四公里外的山脚下,有个不大的村子——田头村。全村二十来户人家,总共不过百人,且都姓罗。这村子虽小,却出了个大人物——在省府任职的罗文山。
村头矗立着一栋豪华别墅,面积不算特别大,内部装修却丝毫不输城里的顶级豪宅。这是罗家在老家建的房子,平时没人住,只有家族祭祖时,罗家人才会来这里落脚。
往日里冷清的别墅,今日却人影攒动。四周不仅有保镖守着,还有兵士严密警戒,气氛压抑得让人心里发紧。本该热热闹闹的祭祖,此刻却一片死寂,每个人脸上都绷得紧紧的。
罗文山坐在大厅的椅子上,翘着二郎腿,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从公墓回来后,他就没说过一句话,整个罗家上下都如履薄冰,没人敢在这时候触他的霉头。
好好的祭祖变成这副模样,不仅受了天大的羞辱,还折损了不少人手——这对罗家来说,是从未有过的难堪。可即便吃了这么大的亏,他们也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不敢声张。对方是陆家大少爷,罗家根本惹不起,可这口气咽不下,心里别提多憋屈了。
“爸……”这时,罗国豪小心翼翼地走过来,声音带着几分颤抖。他今天伤得不算重,只是被陆见秋扇了几巴掌,脸有些红肿,没伤到筋骨。
罗文山抬眼瞥了儿子一眼,沉声问:“国强和天宇怎么样了?”
“他们都送城里医院了,伤得不轻,估计得治一阵子。”罗国豪叹了口气。罗国强虽是武者,身体比普通人结实,可陆见秋下手极狠,直接打断了他的手臂骨头,医院诊断是粉碎性骨折,得做手术,短时间好不了。
至于罗天宇,情况也没好多少——下颌骨严重错位,在医院里疼得直哭。最惨的是家里那位叫范伯的玄境老者,被陆见秋打得内脏破裂、经脉受损,至今还在抢救。
想到这些,罗国豪眉头拧成一团,眼里满是怨毒。这一切,都怪陆家,怪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
罗文山听后,没说话,只是闭着眼沉默,像是在盘算着什么。作为一家之主,在祖宗和后辈面前丢了这么大的脸,这份耻辱在他心里翻涌,对陆昊的恨意也越发浓烈。他几乎要按捺不住怒火,却还是强行压了下去。
“让医院先简单处理下他们的伤,剩下的事,回省城再说。”罗文山面无表情,眉头紧锁,“动作快点,我们马上动身。”
“爸,那咱们今年的祭祖……”罗国豪小声问。
“都这样了,还祭什么祖?”罗文山语气冰冷。
“好,我这就去办!”罗国豪不敢多问,生怕惹恼了父亲,转身就给医院的罗国强打了电话,转达了罗文山的决定。
挂了电话,罗国豪沉默了好一会儿,终于忍不住问:“爸,今天这事儿,难道就这么算了?”语气里满是不甘,眼底藏着恨意。
“哼,今天受的辱,怎么可能白受?”罗文山脸上的阴郁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阴狠。刚才一番深思后,他已经想到了报仇的法子。
“爸,您有办法了?”罗国豪眼睛一亮,瞬间兴奋起来。只要能报仇,他什么都愿意做,之前只是忌惮对方势力大,才没敢多想。
“记住,借刀杀人的道理。我们动不了陆昊,不代表陆家没人能治他。”罗文山这只老狐狸,脸上露出一副胸有成竹的笑容。他也是刚想通这一点,心里立刻有了计策——而且这计策,根本不用罗家出手,或许就能把陆昊逼入绝境。
省城早有传言,陆家老爷子去世后,陆昊就不受老太君待见,这些年在陆家渐渐失势,位置都快被二房的陆先儒顶替了。以后陆家落到陆先儒手里,是早晚的事。这意味着,陆昊和陆先儒本就不对付。如果他们回去投靠陆先儒,说不定陆家人会帮罗家出这口气。到时候,陆昊面对势头正盛的陆先儒,也只能认栽!
罗国豪听完,先是一愣,随即拍了下脑袋,眼睛放光:“爸,您这招太高了!我怎么就没想到呢?果然姜还是老的辣!”他适时地拍了个马屁,脸上的阴霾一扫而空。
“我也是刚想明白。回省城后,咱们找陆二少谈谈这事。”罗文山眯着眼,脸上闪过一丝阴毒。
“爸,我这就安排,咱们立刻回省城!”罗国豪一脸亢奋,急匆匆转身离开,招呼管事收拾行李,准备出发。对他来说,没什么比报今天的仇更重要——他作为罗家长子,在省城向来受人尊敬,哪里受过这种气?
不到半小时,所有人都集合完毕。数十辆车排成车队,浩浩荡荡地驶出村子。刚热闹了一两天的罗家别墅,又变得空无一人,恢复了往日的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