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盛仓,存粮八万石,一粒不卖,那是大理寺少卿钱大人的产业。”
“还有万利号……”
苏御每念一个名字,就在大殿里踱一步。
凡是被他走到面前的官员,身体都止不住地颤抖。
“这就是你们嘴里的市价?”
苏御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满地跪伏的绯袍大员。
“国难当头,朕在宫里缩衣节食,朕的儿子在南边虎视眈眈。”
“你们倒好。”
苏御指着地上的名单。
“趴在朕的身上吸血,趴在百姓的身上吃肉。”
“这朝廷,是朕的朝廷,还是你们柳党的钱庄?!”
大殿之上,范锦宣瘫软如泥,其余涉及名单的官员更是抖若筛糠。
一片死寂中,一阵衣料摩擦的细微声响显得格外刺耳。
少宰刘义整理了一下并未乱的绯红官袍,缓缓出列。
他没有跪。
他就站在范锦宣身旁,低头看了一眼那散落一地的名单,神色漠然,仿佛上面写的不是他的同党,而是一张废纸。
“陛下。”
刘义拱手,腰弯得很有分寸——既不失礼,也不卑微。
“臣以为,范尚书有罪,但罪不致死。这些粮商有错,却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苏御站在丹陛之上,看着这个被自己亲手提拔起来的“孤臣”,双眼微眯。
“不得已?”苏御指着地上的名单,“把米价抬高五倍,逼得百姓易子而食,这叫不得已?”
“陛下明鉴。”
刘义直起腰,迎着苏御那吃人般的目光,声音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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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运河断绝,南北不通。如今京城的每一粒米,都是商贾们冒着杀头的风险,走旱路、翻山越岭运来的。路途遥远,损耗巨大,还要打点沿途关卡、喂饱护卫的镖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