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口!都是借口!”
苏御猛地挥袖,将御案上的奏折扫落一地。
什么鸣冤,什么自保。
分明是那帮柳党余孽看出了朝廷现在的虚弱!
二十万大军尽丧江南,国库空虚,京城自顾不暇。
那陈康拥兵自重,那是西北的土皇帝;那霍正郎守着蜀道天险,那是西南的坐地虎。
他们知道,现在的朝廷,就是一只拔了牙的老虎。
即便他们反了,即便他们裂土封王,朝廷也拿他们没办法!
“鞭长莫及……鞭长莫及啊……”
苏御颓然地跌坐在龙椅上,双手死死抓着扶手,指甲深深嵌入木纹之中。
他看着墙上的舆图。
南边,苏寒占了十一州。
西北,陈康反了。
西南,霍正郎反了。
这偌大的北玄版图,此刻在他眼里,就像是一块正在四分五裂的烧饼,到处都在掉渣,到处都在漏风。
一股前所未有的烦躁和无力感,像潮水一样淹没了这位帝王。
他想杀人。
想调兵去平叛。
可他手里,只有那三万刚刚招募、连队列都站不齐的新军。
派去西北?还是西南?
一旦京城空虚,南边的苏寒要是渡江怎么办?
苏御张着嘴,像是一条离水的鱼,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却觉得胸口越来越闷,堵得他眼前发黑。
“柳荀……”
苏御从喉咙深处,挤出那个死人的名字。
“你这老鬼……死了都不让朕安生……”
“你留下的这些烂摊子……是要把朕的江山,活活拖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