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一堆废铁换走真金白银的物资,这种傻子,也配做生意?
而赵掌柜一边指挥着伙计点钱,一边在心里打着小算盘。
“管它黑钱白钱,能花出去就是好钱。两倍的利……这笔买卖,做得!”
他根本没想过,这种“钱”,如果有一天没人认了,会是什么下场。
同样的场景,在辰州的布庄、铁铺、盐行,乃至酒肆茶楼里,不断上演。
“两文抵一文!收不收?”
“收!客官里面请!”
“三文抵一文!有多少要多少!”
“成交!”
在巨大的“汇率差”诱惑下,商人们的理智被贪欲冲垮。那一车车满载着铅锡的劣币,就像是黑色的毒液,顺着辰州的血管,疯狂地注入这座城市的每一个角落。
他们以为自己占了便宜。
却不知道,这便宜,是裹着糖霜的砒霜。
街对面的“悦来茶馆”,二楼雅间。
窗户虚掩着,留出一道两指宽的缝隙。
两双眼睛,正透过这道缝隙,冷冷地注视着粮行门口发生的一切。
那是两名穿着常服的锦衣卫。
一人坐在桌边,面前摊着一本黑色的小册子,手里捏着一支炭笔,正飞快地记录着什么。另一人抱臂站在窗侧,身形隐在阴影里,像只潜伏的猎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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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二百石精米。”
站在窗边的锦衣卫小旗官张猛,低声报数。
“加上之前在东市扫的布匹,还有城南收的生铁……这伙人今天,至少花出去了三百万文这种烂钱。”
桌边的记录员笔尖不停,沙沙作响。
“记下了。”
记录员停下笔,吹了吹纸上的炭灰,抬头看了一眼窗外那热火朝天的搬运场景,嘴角露出一丝讥讽。
“这帮京城来的‘蝗虫’,胃口倒是真好。也不怕撑死。”
张猛轻哼一声,目光死死锁在那个摇着折扇、一脸得意的刘爷身上。
“他们以为这是捡便宜,是在吸咱们江南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