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昔日同僚都在朝中为官作宰,他却只能在申州,这名不见经传之地,做个小小刺史,怎能甘心?
袁文通叹了口气:“无论如何,田刺史也算为国捐躯,是个忠臣。”
“死者为大,莫要非议不断。若有机会,理当为他收殓尸骨,入土为安。”
“是!”钱惟治神色一凛,暗思,这位代王,倒是宅心仁厚。
可惜,上有晋王,更有太子,无望继承大统。
“依钱将军之见,高楷下一步,攻取何地?”袁文通蓦然询问。
钱惟治思忖片刻,笃定道:“黄州!”
袁文通讶然:“为何?”
钱惟治侃侃而谈:“黄州一向有古名胜地、人文薮泽之称,位于大别山南麓,长江中游北岸,东连浠水,北接团风,西南与鄂州隔江相望。”
袁文通拧眉:“若论地势险要,黄州恐怕比不上光州。”
毕竟,光州襟带长淮,控扼颍蔡,西靠光山县,南接殷城县,东连固始县,北邻息县。
自古以来,便是江淮河汉的战略要地,有“河洛重镇,吴楚上游”之称。
钱惟治颔首:“这是自然!”
“不过,最关键的,不在于地势,更在于战略。”
“战略?”
“正是!”
“世人皆知,秦军擅长陆战,骑兵所到之处,连战连捷。”
“然而,淮南道江河湖海众多,更利于水战。”
袁文通恍然:“钱将军之意,高楷无法在长江之上,和我军争锋。”
钱惟治点了点头:“如今,高楷麾下水师,受阻于荆州,被晋王拦截,无法调动。”
“那么,他一定会先取黄、寿、庐诸州,稳步向扬州推进。”
这是扬长避短之法。
袁文通思绪一转:“倘若高楷直扑扬州,又该如何?”
钱惟治笑道:“那他就失策了!”
“扬州坐拥山阳渠,位于淮河、长江之间,又有诸多湖泊,且背靠东海,天然立于水战。”
“何况,陛下在江都安置大军,拱卫京畿,绝非一朝一夕可以攻下。”
袁文通忍不住赞道:“钱将军高瞻远瞩,军中诸将远远不及。”
“父皇让你做我副将,着实屈才了。”
“大王谬赞了!”钱惟治连连谦逊,“陛下调兵遣将,自有其考量,末将无不遵从,绝无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