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楷颔首:“此为稳妥之策。”
“先拿下黄州,再逐步向扬州推进。”
封长卿迷惑不解:“大王,何不从淮河顺流而下,先取楚州,再攻扬州?”
扬州是淮南道治所,若能一战而下,其余诸州可传檄而定。
高楷摇头:“扬州与润州毗邻,可谓京畿之地,袁弘道必然派遣重兵把守,一时难以攻下。”
“倒不如一步步蚕食淮南道诸州,把吴军引来,各个击破,不断消耗其主力。”
“届时,扬州守御空虚,可毕其功于一役。”
这也算围点打援了。
杨烨赞道:“此乃阳谋,袁弘道纵然知晓,也不得不派兵前来,和我们周旋。”
正如他兵分两路,各自进犯荆州、徐州一样,都是为了让敌人疲于奔命。
……
蕲州,蕲春城。
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
袁文通远望滔滔江水,叹道:“终究迟来一步,让高楷占据申州。”
本打算水陆并进,突至申州,御敌于国门之外。
却不料,他们还未抵达,便有噩耗传来。刺史田令兹兵败身死,整个申州,包括三关,都落在高楷手中。
钱惟治沉声道:“田令兹轻敌大意,擅自出城应战,落得如此下场,倒也不足为奇。”
未和高楷交手之人,总是心存侥幸,自诩智计百出,冠绝当世。
殊不知,区区下毒之计,怎能瞒过高楷耳目。
袁文通拧眉:“田刺史已然尽力而为,何况,逝者已矣,何必说风凉话?”
钱惟治摇头:“大王还看不出来么?”
“陛下三令五申,让他谨守城池,等候我军来援。”
“他却一叶障目,误以为高楷中毒,秦军大乱,便迫不及待出战。”
“此举,分明是想抢功,不让我等捷足先登。”
袁文通愕然:“田刺史怎会如此狭隘?”
须知,数年前,田令兹可是吴王府中众学士之一,才华横溢,深受袁弘道信重。
不至于如此轻敌冒进,置大局于不顾。
钱惟治哂笑:“正因他曾是陛下心腹,才立功心切,被一时利益蒙蔽双眼。”
毕竟,昔日同僚都在朝中为官作宰,他却只能在申州,这名不见经传之地,做个小小刺史,怎能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