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楷淡淡道:“裴思简,这里是偃师县衙,不是你一言堂。”
“让陈昂把话说完,勿要随意打断。”
“是!”裴思简神色一凛。
“陈昂,除了口头约定,你和萧毓秀,有没有定情信物之类?”
陈昂犹豫片刻:“草民与毓秀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本想等她及笄便成亲,并无定情信物。”
唐检拧眉,一无证书,二无定情信物,只有口头之言,如何判断真假?
王景略亦觉刺手,按律,裴思简与萧毓秀,经过三媒六聘,方才合乎礼数。
陈、萧两家父母,或许只是一时玩笑。
裴严忽然拱手:“大王,此子红口白牙扭造事实,蒙蔽圣聪,视律法为无物。”
“还请大王治罪!”
高楷看他一眼,这倒是个老狐狸,轻描淡写一句话,就把这案子上升到欺君罔上的程度。
按律,甚至可以斩首。
高楷看向一人:“萧毓秀,我且问你,陈昂所说可是事实?”
萧毓秀盈盈一拜:“回大王,民女与陈郎,确有婚约。”
“住口!”柳蒙正倏然喝道,“昔年儿戏之言,岂可当真?”
萧毓秀泪盈于睫:“舅父,我与陈郎两情相悦,请您成全。”
柳蒙正大怒:“不知羞耻!”
“你舅母教养你这么多年,遍读列女传,本以为你知书达礼,恪守女则。”
“不成想,你竟与外男私会,败坏我柳家门风。”
“还有脸面,让我成全你们?”
萧毓秀满面通红,泪如雨下。
陈昂跪倒在地,哀求道:“柳长史,我与毓秀从小一起长大,您都看在眼中。”
“家父去世之前,也曾托您照料。”
“还请您成全!”
说着,他磕了三个响头。
柳蒙正冷哼:“过往之事,便如流水,一去不复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