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刻带人去纺织厂,将手有残疾的赵巧儿抓起来。”赵樽的声音没有任何情绪起伏,却带着令人胆寒的决绝,“然后,顺藤摸瓜,将所有与长乐郡主、赵巧儿有关联之人,无论亲疏远近,一律下狱。”
他不知道赵巧儿在这次刺杀中充当了什么角色,但他顾不得那么多了。
他顿了顿,补充了最后一句,如同最终审判:“所有人等,无需审问,没有朕的命令,永世不得放出天牢。”
永世不得放出!
这比直接问斩更令人绝望,意味着他们将在那暗无天日的地牢里,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直至腐烂成泥!
既然他们不学好,那就到天牢里去学习做人吧!
麻子心头一凛,感受到陛下话语中那几乎凝成实质的杀意与酷寒,不敢有丝毫怠慢,立刻抱拳:“末将领命!”
他随即起身,快步离去,甲胄摩擦声在寂静的御书房内显得格外刺耳。
赵樽的目光再次落回瘫跪在地的华天佑和李嫂身上。那冰冷的杀意稍稍收敛,但依旧没有什么温度。
“你们都回去吧。”他淡淡道,“纺织厂……不能乱,那是皇后的心血。你们该做什么,还做什么,替朕……替皇后,把它看好,办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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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天佑和李嫂此刻已是心乱如麻,悲痛与愧疚交织,听到陛下不仅没有降罪,反而还将如此重要的产业继续交给他们,更是五味杂陈。
他们只能哽咽着叩头:“臣(民妇)……遵旨,定当竭尽全力,不负陛下和娘娘所望。”
两人挣扎着起身,步履蹒跚地准备退下。巨大的悲伤和负罪感让他们几乎直不起腰。
就在他们即将退出御书房时,赵樽忽然再次开口:“天佑。”
华天佑脚步一顿,连忙转身:“陛下还有何吩咐?”
赵樽走过去,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斟酌用词,然后才道:“你们在京城待的时间长,人脉广,替朕招募一些……善于修补玉器的能工巧匠。要手艺最好的,无论需要什么代价。”
修补玉器?
华天佑愣了一下,心中疑惑顿生。
陛下此刻不是应该沉浸在巨大的悲痛中吗?为何突然要寻修补玉器的匠人?是修补什么重要的物件?
他下意识地联想到了什么,却又不敢深想。
但无论出于何种原因,此刻陛下有任何吩咐,他都会毫不犹豫地去执行,这或许是他唯一能稍微减轻内心愧疚的方式。
他立刻躬身,郑重应道:“臣遵旨!臣回去后立刻就去办,定为陛下寻来天下最好的玉器修补匠人!”
赵樽几不可查地点了点头,没再说话,只是疲惫地挥了挥手。
华天佑和李嫂这才躬身退出了御书房,直到走出殿外,被凌冽的寒风一吹,才恍然发觉自己后背早已被冷汗浸湿。
他们回头望了一眼那灯火通明却死寂沉沉的宫殿,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无尽的悲凉与沉重。
陛下那异乎寻常的平静,比任何暴怒都更让他们感到不安。那平静之下,究竟隐藏着怎样的惊涛骇浪?
而招募玉匠——
华天佑心中那个模糊的猜测逐渐清晰,却又觉得无比荒诞,甚至……还带着一丝令人心悸的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