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终于问了出来。
林向安闻言,未立刻答。
他只是伸手扶正林嘉月手中的模型,看着水流推动叶轮稳稳转动。
这才抬起头,拍了拍手上的木屑,微微一笑:
“你觉得,读书是为了什么?”
“自然是通晓圣贤之道,金榜题名,报效朝廷啊。”郑佑答得理所当然。
林向安笑意更深,追问道:
“那圣贤之道,又在何处?”
“自然是在《四书》《五经》之中……”
郑佑下意识地答,毕竟这是所有读书人普遍的共识。
“在书中,更在书外。”
林向安不紧不慢地接口,引着郑佑看向那架水车。
“你看这水车,若无《考工记》之理,便造不出这般巧物;
但若只死读《考工记》,不观水之势,不试木之性,
终究也只是纸上谈兵,造不出能真正引水灌田的实物。”
他顿了顿,语气沉静而有力:
“闭门诵书,可得其形骸,却难得其神魂。
春闱策问,问的是经世济民之策,
若我不解漕运之法、不知粮价起落、不懂百工营生与人心驱动,
纵使将朱子注疏背得滚瓜烂熟,
写出的策论也不过是隔靴搔痒,空洞无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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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林向安随手拿起案上的鲁班锁,指尖轻拨几下,那复杂的结构便被拆散,又被重新扣合。
林向安随手拿起一个复杂的鲁班锁,手指灵巧地拨动几下,将其拆解又重组。
“在这里,每一件器物,都在向我讲述格物致知的真意。
与匠人交谈,我懂得‘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的务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