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风瑾和杜清墨也随后走出大殿。
两人的脸色同样疲惫,尤其是杜清墨,苍白的脸上几乎看不到一丝血色。
但依旧强撑着,脊背挺得笔直。
他们没有去休息,而是默默地走进了灵堂之内。
可能是要在最后的时间里亲自为南风义守灵,送他最后一程。
易年缓缓站起身,没有与任何人交谈,默默地转身,朝着王宫深处一处较为僻静的别院走去。
脚步有些虚浮,背影显得格外萧索。
周晚见状,默默跟了上去。
两人前一后来到别院。
院子里同样冷清,雨水顺着屋檐滴落,在石阶上汇成小流。
易年走到院中的石凳旁,也顾不上石凳上的水渍,直接坐了下去,再次望着眼前的雨幕发愣。
周晚在他身旁坐下,深吸了一口气,开口道:
“商量得差不多了,初步定下了几条…”
话还没说完,易年便猛地摇了摇头打断了他,声音沙哑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抗拒:
“别和我说。”
周晚的话语戛然而止。
看着易年那副拒绝倾听的模样,最终只是化作一声沉重的叹息。
他自然明白易年是什么意思。
易年这个人,从很久很久以前,骨子里就讨厌那些弯弯绕绕的算计和谋划。
他更喜欢直来直去,凭本心做事。
哪怕后来为了生存,为了保护身边的人,被迫学会了算计,甚至算计得比很多人都要深,但他内心深处,始终是排斥和不喜的。
而现在,正是因为他试图去算计姜家,去揣测无相生的目的。
一步步行动,却反而落入了对方更深的圈套,导致了一连串无法挽回的后果。
这让他对自己产生了极大的怀疑和厌恶。
果然,自己真的不适合玩弄这些心机权谋。
不适合,那便索性不做。
至少现在不能做,也不应该做。
因为他比谁都清楚自己在南风瑾、杜清墨、周晚,甚至在很多北祁南昭将士心中的分量。
他的言行举止,他无意中表露出的任何一个倾向,都可能极大地影响他们的判断和决策。
在他自己心神不稳自我怀疑的时候,任何轻率的参与,都可能带来灾难性的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