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和一月没什么不同,依旧冷。
但山坡上的积雪已开始融化了,如冰霜的积雪之下,去年秋天枯萎的枫叶,露出它刚从枝头落下时的样子。
可忽然一只脚,用力的踏在枫叶上,使得它顿时陷入泥泞消失不见。仿佛和泥土,融为了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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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
似乎是有些累了,沐英重重的喘了口气,然后把背上的朱标,用力的向上一托。
接着他继续前行,“再有俩月,林子中就该出菌子了。娘在的时候,咱们兄弟每年都跟着娘进山采蘑。。。。。小黄蘑菇炒白菜,蒸米饭。做肉丁蘑菇酱,蘸馒头片吃。春天来了,春天好。。。。菱角也肥。。。。。。小鱼儿摘了脑袋用油炸了。。还有小河虾。。。。”
“哥!”
虚弱的朱标抱着沐英的脖颈,贴着他满是胡渣的鬓角,“累了吧?”
“不累,这才哪到哪儿。。。”
沐英笑笑,“天多好,出太阳了。你老在房里窝着不行,得出来晒晒。。。。多活动活动。。。。。”
“哥!”
朱标苦笑,把头埋在沐英的肩膀之中,“我也想活动,可是我。。。现在走不动了!”
“你走不动,不是有哥吗?”
沐英的鼻子一酸,“哥就是你的腿!哥永远是你的腿。。。”
说着,他脚上猛的用劲儿,身子一个前窜,直接站在了山坡的最上面。
一间荒废许久,满是杂草碎砖的土地庙,无声矗立。
庙里供奉的土地公,早没了半边身子。
后面跟着的亲卫,搬着椅子放在平坦的地上,沐英微微矮身,把朱标放下。
“看,京城,咱家!”
沐英遥指远方,视线之中的鼓楼。
朱标则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之后眼帘低垂,似乎不为所动。
“弟。。。。”
沐英蹲下,握住朱标的手,“你这可就不像个男人了,以前的豪气哪去了?”
“哦,这点病就把你压垮了?”
“哥从云南一路快马回来,可不是为了看你这么没志气的。”
“哥回来也不是为了陪着你养病,而是陪着你,好起来!”
“你忘了吗?咱们是男子汉,什么都打不倒的男子汉!”
沐英说的动情,朱标却只是看着他淡淡一笑,“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