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秋芸仰起脸来,“女儿入京已有月余,只听得说母亲清修,遂不敢叨扰……”
话音到后头,泣不成声。
“为何今日才来探我?”
一句话,说得众人沉默,裴秋芸低声说道,“母亲,女儿万般思念您老人家……”
如何不想来看,她入京的目的,其中之一就是拯救母亲于水火之中。
可是——
身后官帽椅上,端坐着的才是镇国公府的天。
裴渐冷眼瞧着这一切,倒也没多言。
一时的沉默,竟有几分天伦之乐的场景。
趁着这间隙,齐悦娘、萧引秀引着大伙儿,方才到跟前,一一行礼,老萧氏目光迟钝,瞧着大儿媳、侄女、庶出的姑娘挨个到跟前请安。
小的一辈,钦哥儿带头,站在后面等着给祖母请安。
她放眼看去,扫视众人,最后落到宋观舟头上,冷不丁问道,“宋氏,你可有身孕了?”
嚯!
宋观舟一听这话,顿生厌烦。
这老太太,真是半分不装啊,好歹你亲女儿多年不曾见面,跪在跟前,哭成泪人,你不为所动也就罢了,还想着来找我的不是。
她刚问完,莫说裴秋芸呆愣住,就是裴渐,也侧首看来。
宋观舟倒也从容,屈膝回话,“得亏母亲吃斋念佛,为孩儿们祈福,如今儿媳与四郎身子大好,来年定然就能怀揣麟儿。”
噗!
若不是时机不对,齐悦娘差点笑出声来,萧引秀也被宋观舟这恬不知耻的话语,惊得回头,却看到宋观舟满面认真。
人才!
真正的人才!
她明明不能生养,还能顺口胡说,就这本事,难怪老四被迷得神魂颠倒。
可惜,老萧氏眼光毒辣,也得张大夫传信,知晓这宋氏压根儿就难以受孕。
她哼笑道,“信口雌黄,成亲三载,未能有孕!”
哼!
老萧氏忽地转头,直勾勾盯着裴渐,“老爷嫌我无能,怎地也不管管这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