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他的瞬息,一股惧意直接从贝星泽的脊梁蹿了上来。
和当年一模一样的脸,没有半点变化,连脸上的笑容都完全一致。
这个笑容,一度是贝星泽的噩梦。
不过随着年岁渐长,贝星泽不仅将这噩梦消化,还打算将这噩梦为他所用。
结果今日再见到这张笑脸,贝星泽依然寒毛倒竖,如临深渊。
风清昂的笑容似是和善,但贝星泽清楚,风清昂的眼底藏着钩子,带着秤斤算两的估量,他并非对你友善,而是在用他的眼睛一寸寸刮过你的骨肉,欣赏一件即将被拆骨入腹的猎物。
“……小叔。”贝星泽唤道,语气尽量平静。
风清昂笑道:“了不得,当年这么小的小不点,现在成为独当一面,名气不小的宗门师尊了。”
贝星泽淡淡道:“快四十年了,我老了,小叔还一点未变。”
“也快了,若是再不想想办法,我也得老。”
“办法”二字,让贝星泽心头一跳。
但他依然保持平静,他知道风清昂是故意说出这二字的,然后笑眯眯观察他的反应。
贝星泽不动神色转移话题:“刚收到飞鸽传书,离岭那个老头来了,是从锦州出发的。”
“锦州?”风清昂有些不高兴,“那他过来,得等到几时。”
“小叔,我们时间充裕。”
风清昂皱眉:“那么,阿梨呢?她可来了?”
贝星泽摇头:“阿梨暂时未知。”
风清昂又展颜,笑容和煦:“我着实想见她一面,这举世无双的小丫头,小小年纪,位高权重,正是青春尚好的岁数,她定鲜嫩多汁,可口堪怜。”
贝星泽没接话,顿了顿,问:“小叔,你找我是何事?”
“哦,”风清昂道,“我手边的蜂蜡、松脂不够用了,冰片和樟脑也快见底。你此次既将弟子都带来了,便令他们再去十里外的溶洞中帮我采乳膏。”
贝星泽道:“小叔找我,是这事。”
“嗯。”
“这些都是小事,小叔差人过来口头传令即可。”
风清昂笑道:“怎么,让你亲自过来一趟,你心里不高兴吗。”
“没,只是我以为小叔找我还有其他事。”
“行,那我再想一件事,让你这段路走得值当些,这样,我听说顾星海新收的那名徒弟皮相极佳?”
贝星泽点头:“是,他长得俊美,五官好看,只是个头太矮,若是个高,应当能凭长相扬名。”
“是有几分可惜,不过我能让他长高,这样,你去将他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