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张国之的部署下,锦衣卫安插在各个官员家中的眼线,也开始动了……不过,让朱翊钧担忧的事情,并没有发生。
朝鲜的事情,朝中官员好像知道的并不多……根本没有人讨论这个事情。
但朱翊钧并没有因此松懈,因为朱翊钧还清楚一件事情,会咬人的狗是不经常叫的。
若是,此时朝中真的有人知道了朝鲜的事情,甚至,想着做些文章的话,他极有可能隐藏起来,然后,在大朝会上突然蹦出来。
故,朱翊钧并未松懈,一边让锦衣卫的人调查官员是否有串联,自己这边呢,也在积极的准备话术来应对。
高老师当个副手,面对这么多同级别的官员围攻,还能游刃有余,而自己,这个做了十八年,风里出,雨里进的皇帝,没道理吼不住。
只要做足准备,就没什么好担忧的。
万历十七年正月初八。
己丑年的第一缕天光,刺破了京师的薄雾。
巍峨的皇极殿在晨曦中展现出它无与伦比的威严。
沉重的殿门缓缓开启,身着各色朝服的文武百官,如同汇入龙庭的溪流,按照品级序列,鱼贯而入。
新年第一次大朝会,空气中弥漫着庄重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钟磬齐鸣。
“陛下驾到……”
随着司礼太监陈矩一声悠长洪亮的唱喏,身着十二章纹玄色冕旒、腰系玉带的朱翊钧,在仪仗的簇拥下,出现在了朝臣的面前。
冕旒十二旒垂下的玉藻微微晃动,遮蔽了他年轻面容上的神情,只透出一股沉凝如渊的帝王威仪。
等着朱翊钧坐下身后,文武百官开始行礼。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山呼海啸般的朝贺声浪……
文武百官,从首辅申时行到末位小官,皆匍匐于冰冷的金砖地面。
“众卿平身。”朱翊钧的声音透过冕旒传来,平和而清晰,听不出喜怒。
百官谢恩起身,垂手肃立。
大殿内一时静得落针可闻,唯有御座旁铜鹤香炉中升起的袅袅青烟,无声地流淌。
按照惯例,朝会首先由内阁首辅申时行奏报岁末年初的政务要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