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咔哒”一声轻响合上,房间里顿时只剩下铁罗汉一个人。
刚才那股子燥劲被茶水压下去一点,铁罗汉开始在房间里转悠。
这地方太贵了,花钱花得肉疼。
他几步走到大床边,伸出蒲扇般的大手按了按床垫,软得厉害,一按一个坑。
他索性一屁股坐下去,整个身子猛地陷进柔软的包裹里,弹了几下才稳当。
“跟娘们儿似的,没点筋骨!”
他嘟囔一句,不过确实比硬板床舒服,颠簸一路的腰背陷在里面,酸胀感缓解了不少。
他又瞄上墙角那张大沙发,看着挺厚实。
走过去,转身重重把自己摔进去——果然,整个沙发座垫瞬间塌陷下去,靠背和扶手仿佛活过来一样从两边包裹上来,他人高马大,几乎半个身子都陷在了里面,腿还得别扭地伸在外头。
这感觉新鲜又别扭,他像被什么软体动物吞吃了,挣动了两下才适应。
坐了一会儿,尿意上来。
铁罗汉骂了句娘,从柔软的“陷阱”里费力地拔出身子,趿拉着拖鞋,啪嗒啪嗒走进卫生间。
里头地方不大,灯光惨白,照得瓷砖反光。
他解决完,放水冲了马桶,转身时膀子不经意地猛地蹭到了墙壁上那个黄铜淋浴开关。
“哗——!”
顶上的花洒和旁边的龙头猝不及防地同时喷出水来,水量极大,劈头盖脸浇了他一身!
冰凉的水瞬间打透了他的汗衫和裤子,头发也湿漉漉地贴在额头上。
“我日你娘个脚!什么破玩意儿!”铁罗汉被激得一哆嗦,手忙脚乱地往后躲,脚下拖鞋打滑,差点摔个四脚朝天。
狼狈地挥舞着手臂,好不容易才摸到那该死的开关,使劲掰了回去。
水是停了,他也成了落汤鸡,滴滴答答地站在卫生间狭小的空间里,脚下迅速积起一滩水。
“妈的!城里的这东西什么玩意儿?真他妈晦气!”
他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看着镜子里狼狈的自己,心头火起。
对着那无辜的淋浴又是一串夹带着浓重口音的污言秽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