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铁罗汉只觉得脚下一空,好像踩在了棉花上,头晕目眩,差点一屁股坐地上。
常年走山路如履平地的下盘功夫,在这飞速上升的“铁箱子”里彻底失了效。
他慌忙一把抓住旁边笑面虎的胳膊,抓得死紧,指甲几乎要掐进肉里,脸色都有些发白,强忍着才没叫出声。
那服务生眼角余光瞥见这一幕,脸上肌肉细微地抽动了一下,迅速垂下眼皮,掩饰住那一丝几乎要漏出来的鄙夷。
心里暗道:又是两个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的土豹子暴发户,头回坐电梯,吓成这熊样。
但他受过严格训练,良好的职业素养让他保持了沉默和表面的恭敬,只是站得更加笔直,仿佛什么都没看见。
电梯终于停下,门开了。
铁罗汉几乎是踉跄着被笑面虎扶出来的,脚踩在走廊厚实的地毯上,还觉得有点飘。
他甩开笑面虎的手,脸上有点挂不住,瓮声瓮气地骂了句:“这劳什子‘天梯’,真他娘的邪门!”
笑面虎赶紧打眼色,示意他隔墙有耳。
铁罗汉这才悻悻闭了嘴,跟着服务生往房间走,心里却更加烦躁。
这城里的鬼东西,没一样让他舒服的。
他只想快点找到那个该死的王德发,一枪崩了他,然后赶紧离开这个让人浑身不得劲的鬼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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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笑面虎脸上堆着殷勤的笑,拿起桌上的热水壶,晃了晃,听见里头有水声,便先放下。
目光在房间的茶盘上扫过,挑了个看起来两个最干净的白瓷杯,用热水仔仔细细烫了一遍,这才沏上两杯淡得几乎没颜色的茶。
“大哥,先润润嗓子,一路辛苦。”
他双手将一杯茶捧到铁罗汉面前。
铁罗汉正嫌口干,也不客气,接过来,看都没看,仰头“咕咚咚”几声,大半杯滚烫的茶水就下了肚,喉结剧烈地滚动了几下。
他咂咂嘴,把剩下的底儿泼在地毯上,空杯子随手撂在床头柜上,发出“哐当”一声响。
“这金陵太大了,老子转得头都晕了,真他娘的不爽利!”
“是是是,跟咱们山上没法比。”笑面虎连连点头,把自己那杯没动的茶也放在一边,切入正题,“大哥,王德发那老狐狸滑不溜手,在南京这地界藏得深。我之前来过几趟,但在他看来是个生面孔,出去也方便点儿。你看,是不是我先出去扫听扫听风声?摸摸他常晃荡的几个窝点。”
铁罗汉抹了一把络腮胡上的水汽,粗重的眉毛拧在一起,盯着窗户外头灰蒙蒙的天,沉吟了片刻。
这地方他确实人生地不熟,笑面虎心思活络,这话在理。
他鼻腔里重重哼出一股气,“行,你去。招子放亮点,别他妈没摸到狐狸反而惹一身骚。有什么动静,立刻通知我!”
“哎!放心吧大哥!我办事,您还不放心吗?”笑面虎脸上笑纹更深,应得干脆利落。
他抓起椅背上的外套,脚步轻快地走到门口,又回头补了一句,“大哥您好好歇歇,我尽快回来。”
门“咔哒”一声轻响合上,房间里顿时只剩下铁罗汉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