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周时聿和裴祤宁就准备好了祭拜的物品,开车去了京市郊区的墓园。
1月4号。
裴祤宁曾经无法面对这一天。
应激最严重的那两年,这天她都会躲在家里不出门,后来虽然好了些,但一直没走出这个日子带来的阴影,每年去祭拜父母也都会持续反复地陷入愧疚。
但今年,裴祤宁觉得一切似乎变得不一样。
去墓园的那段路安静冷清,可她只要看到身边那个人的身影,偶尔浮上心头的不安都会被压下去。
她不再被那些情绪支配,也不再会有莫名的彷徨,心沉甸甸的,都是周时聿带来的安全感。
或者说,是她曾经病态希望用6来托起的一种安全感。
周时聿带她从黑暗中挣脱出来,她终于也对未来有了属于自己的希望。
“你刚刚在后备箱放了什么,好像装了很多东西。”裴祤宁突然想起,问周时聿。
周时聿很随意地回她,“没什么。”
他停下车,指着窗外,“到了。”
裴祤宁看出去,一眼看到“福寿园”这三个字。
她的父母就长眠在这里。
看到这三个字,裴祤宁的心还是无可避免地拧了下。
墓园的阶梯有些陡峭,两人安静无声地走了十多分钟才到达。
裴祤宁的父母是双墓合在一起,看着上面熟悉的名字,裴祤宁缓缓蹲下,用手擦了擦父母的照片。
“爸爸妈妈,我来看你们了。”
她拉了拉周时聿的手,“他是周时聿,你们还记得他吗。”
周时聿也在她身边蹲下,“问的什么问题,怎么可能不记得我。”
他转身,看着墓碑上的夫妻,轻声道:“叔叔阿姨,我是时聿。”
……
福寿园的清晨,暖阳笼罩山林,两个年轻的身影相互依偎,倒映在一片青松翠柏之间。
像许久没见的朋友,裴祤宁跟父母说了很多话。
说了爷爷,说了公司,说了自己。
说到最后甚至开起了玩笑,“周时聿原来喜欢我那么多年,爸爸妈妈,你们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也不托个梦告诉我。”
周时聿一直陪在裴祤宁身边,听她说这些话,能感觉到她逐渐敞开的心扉。
打扫了墓碑,奉上鲜花和一些父母爱吃的东西,足足待了一小时,裴祤宁才起身离开墓园。
说实话,她心情没有想象中那么沉重,相反,好像把这些年压抑的情绪都释放出来了般,轻松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