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本想着朕为始皇帝,后世以计数,二世三世至于万世,传之无穷。
但这世间之事,恐终难遂人愿。”
黑衣人露在外面的双眸闪过一丝诧异,有些惊恐的问道:
“陛下怎么能如此说?我大秦正值鼎盛,陛下您又如此夙兴夜寐为国为民,我大秦定将传承千秋万代!”
始皇帝嘴角划过一丝轻笑,不以为意的说:
“想那昔日周室,承天命而兴,武王伐纣,取商建周,共分大小诸侯八百余。时礼仪之盛,海内咸服,八方诸侯,岁岁来朝,何其之辉煌?
至昔日六国,各有所强,百年来各国变法求强,可谓是人才辈出、你方唱罢我登场。时各国无不是盛极一时,称王称霸。”
始皇帝话锋一转,忽然有些落寞的说:“然时过境迁,今周室安在矣?昔日六国,也不过化作过眼云烟,只能供后人凭吊罢了。”
黑衣人当即躬身拱手道:“陛下,您正值春秋鼎盛,大秦更是正值昌盛、国富民强。”
始皇帝不置可否,只是沉声开口说:
“朕欲大秦基业传至千世万世,福泽永继、祚胤绵延。然朕亦深知,这世间时序更迭,春去秋来,万物荣枯皆有时。王朝兴衰,气运更迭,亦有定数。朕为始皇帝,也同样免不了生老病死。
待朕龙御归天,届时无非是皇子于灵前即位,依礼祭告天地、宗庙,而后新皇登基,大赦天下,彰显皇恩浩荡。亦或各地狼烟四起,兵戈扰攘,黎民苍生陷于水火,生灵涂炭,致社稷易主,江山改朝换代罢了。”
黑衣人听闻此言,脑中轰然炸响、一片空白。
而始皇帝则是淡漠的继续开口:
“最终无非是这象征至尊之位的龙椅,换一个人安坐;这巍峨宫殿重饰新颜,换一群人来住;这朝堂之上,也会涌入一批新人,当然,其中或许也会有几副老面孔。”
说道此处,始皇帝面露讥讽,沉声说道:
“可即便如此,又能有何根本之变?
那些朝臣口中依旧会山呼万岁,于朝堂之上虚言粉饰、谄媚逢迎,高呼着天下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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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百姓也仍旧要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躬耕于乡野田地之间,为求温饱而劳碌奔波。
那龙椅之上的新人,心中所念的无非如朕一般,欲图千秋霸业,成就不世之功。
但纵使其雄心壮志、志坚行苦,最终也难以扭转这兴衰交替之大势,改变不了任何局面。”
黑衣人身子一颤,连忙躬身回道:“陛下万万不可如此说。”
“朕说错了么?”始皇帝扭头望向男子,面露询问之意。
而那黑衣人一时间喉咙不断滚动,却是说不出话来。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使命。”始皇帝忽然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