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子月举人宴这一天,温黎仔细打理好自己,穿着整洁大方即可。
她的出身家世在这里,没有必要为了迎合路子月的家世特地穿得华丽,反而招人笑话,认为她攀附权贵,对她将来的仕途影响不好。
温母在一旁看着没有绫罗绸缎加身,依旧容色出众,气度高华的女儿,心中是无限的骄傲,又有无限的担忧。
温黎转身看见温母担忧的表情,拉着她粗糙的大掌安慰,“娘,路子月的举人宴会不是什么龙潭虎穴,我现在有了举人的身份又是路子月亲自邀请,不会有人跟我刻意过不去,女儿在宴会上也会低调行事,并不会惹来祸端,您就不要为我担心了。”
乡试后温母是高兴的,可是知道她要参加鹿鸣宴,还会见到不少大官,温母又开始担心,要不是只有中了举人才能参加,温母都想跟进去陪着。
现在知道她要去参加路子月的举人宴会,又开始担心她,这次让她一起跟去,温母反而不愿意跟去了。
“娘知道你做事稳重,一向不让娘担心。”这次大病初愈后,女儿像是想开了一般,不像以前那样多思多想,做事也越来越有主意,她现在下意识地开始听从女儿的想法,将女儿当成了主心骨。
温黎的成长让温母欣慰。
“娘想点好的,路子月的举人宴会上都是我往常接触不到的人,说不定能提前累积点将来迈入官场后的人脉。要是哪位看上我要收我为徒,再将家中小公子嫁给我,结下两姓之好,那以后女儿的仕途之路可就一片坦途了。”温黎说得花里胡哨逗温母开心。
温母扶了扶她头上的簪子笑笑,“哪有那么多好事都被你碰上了,娘只要你好好的,不求什么大官,也不求娶什么大家公子。”
“那我就只跟宴会上的学子们说说话,绝对不好高骛远往那些人面前凑,吃完举人宴就回来,这下娘您安心了吧。要是娘还担心,我送了礼找个由头就出来,路子月也不是个计较的人。”温黎为安温母的心又出主意。
“这怎么行,会耽误你以后的仕途。”温母思索了下,又摇头,
因为担心不想温黎去宴会的是温母,现在听她说不去想她去的又是温母。
最终温黎还是提着包装好的举人宴贺礼,在温母担忧不舍的眼神下前往路府赴宴。
直到背过身去,温黎脸上的笑意渐渐淡去。
若是之前她会以为温母是因为担心她不识礼数得罪人才不想她参加各种宴会,可慢慢的她也有些回过味来,正常情况下不应该既担忧又为女儿前途光明高兴吗?
可温母自从知道她要见那些官员,就只剩下纯纯粹粹的担忧焦虑,像是害怕发生什么事情。
事情绝对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这里面一定有什么事情是原主不知道的。
原主当初病的要死,温母也没有提过什么,显然温母没打算说,或者说只要原主不出那座山,温母就根本不用担心,也不需要说。
温黎不担心温母会害她,她暂时不想迫使温母说出来,真正到了需要说得时候温母自然会说,而且她看温母现在的状态早晚会先忍不住说出来。
兵部尚书独女的举人宴,哪怕兵部尚书在京都没有亲自前来,那也是热闹非凡,这还是路子月说得稍稍办了几桌。
一群人里,温黎的容色和气质最是出众,哪怕穿着朴素,还是吸引不少人视线。
管家脸上挂着恰如其分的笑迎接着每一位客人。
尚书府的管家在当地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别说是举人,就是刚考上进士当上官,也不见得有人家的关系网广。
可见兵部尚书在朝堂的权势和地位,而有这样的权势管家也不敢傲慢,可见兵部尚书纵使在千里之外管家也严,或者说路家将谨慎刻在了骨子里,所以才能传承多年。
温黎将请柬拿出来,门口招待的管家显然得到过路子月的特意叮嘱,一看到她的名字脸上又软和些,笑意愈发真诚,“大小姐已经叮嘱过,温解元一来先将您引去她的院子。”
温黎还以为直接被引去宴席,没想到路子月还要单独见她,“既然是子月的安排,在下自然不会推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