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几天时间,这位昔日意气风发,在东南政坛呼风唤雨的三号人物,仿佛被抽干了精气神。
眼袋深重乌黑,两鬓的白发如霜雪。曾经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此刻显得有些凌乱,几缕灰白无力地垂在额前。
他的背脊不再挺直,微微佝偻着。
眼神浑浊布满了蛛网般的血丝。
整个人透着一股行将就木的灰败感。齐修远轻轻带上门,将这令人窒息的一幕隔绝在内。
谭远山已经离开了办公桌。
它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背对着门口,似乎在凝视窗外宁城的风景。
听到脚步声,他缓缓转过身,脸上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既不热情,也不冷漠。
就如同像一潭深不见底的水。
“耀祖同志,来了?坐。”
谭远山的语气平淡,指了指会客区的沙发。
陈耀祖张了张嘴,最终却没能说出任何寒暄的话。
他木然的点点头,僵硬地走到沙发旁。
他身体微微摇晃了一下,仿佛站不稳。
他双手用力地撑在沙发扶手上,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几秒钟后,他才如同泄了气的皮球,沉重地陷进了柔软的沙发里。
接下来,是短暂的沉默。
空气粘稠得如同凝固的铅块。
“谭书记……”
陈耀祖的声音嘶哑得厉害。像是生了“我……我今天来,是……是……”
他艰难地吞咽着,似乎难以启齿。
脸上肌肉扭曲,交织着绝望、哀求与难以启齿的屈辱。
“是为了陈雷的事?”
谭远山平静地接过话头,直接点破了那层不堪的窗户纸。
“呃,是!”
陈耀祖重重的点点头。
“那混小子的事,让谭书记费心了。”
“不,和我没多少关系。”
谭远山摆摆手。
他走回办公桌,拿起桌面上一个早已准备好的、厚厚的牛皮纸档案袋。
“耀祖同志,你先看看这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