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墅应该是属于他的私人财产,平日只有佣人走动,外头有全副武装的保镖站岗,不见邵家其他人身影。
平静了几天的时光,在一个热得发慌的午后被打破。
气候环境紊乱后,再没有过正常的四季更迭。通常前几日还是风和日丽,转眼就变为雨雪天气,没多久又开始艳阳高照。
近几日温度异常地高,费慎也不爱出门走动了。
按照以往惯例,在净化舱内躺了会儿消除辐射,他打算去餐厅吃午饭,却先一步被苏琅告知,邵揽余正在后庭院等他。
费慎坚持去餐厅转了圈,厨师没准备饭菜,看来是非见不可了。
别墅里外虽然已经逛得差不多,但后庭院还是第一次来。
费慎刚迈入庭院门槛,脚步忽顿,被满院开得正盛的花树惊住了。
以如今错乱的气候和贫瘠的土壤,就连栽种仙人掌这种存活率高的绿植,都是件极不容易的事,更别说需要精心培育的花朵了。
母亲曾经想养一株玉兰,苦于找不到合适的土壤,种子没发芽就失败了。
而邵揽余这里,竟然有一院子的新鲜花树。
白花绿叶、枝繁茂盛,成片地挤满了偌大的庭院,恰巧遮蔽了屋顶的烈阳,留下一地绿荫,形成天然的乘凉之所。
费慎长到十二岁,头一回切身感受到了嫉妒这个词。
邵揽余倚在树荫中间的躺椅上,神情惬意地冲他招手:“过来,外面热。”
今日他没穿彰显正式的衬衫西裤,换上了舒适的短袖T恤,下身是条灰白休闲裤,宛如刚从学校出来的学生,温柔干净,随和可亲。
费慎提起步伐,走到旁边另一张躺椅坐下,周身立刻阴凉了起来。
他正襟危坐,余光触及邵揽余,留意到对方这回没拿书,手里握着根深色条状物品,估摸几厘米长度,有点像口笛。
邵揽余抓到偷看的目光,也不挑明,含笑道:“看来你最近过得还不错,苏琅是个很好的伙伴,对吗?”
费慎的脸色比起刚来时要红润许多,明显近日衣食住行方面都不错。
费慎垂下眼皮,拒绝与他视线交汇,不答反问:“你喊我来干什么?”
每次和邵揽余面对面,他总会无形中产生一股不知名压力。
对方从不把他当成小孩,总是用同辈的态度进行交流,让费慎有种被迫将真实一面敞露于人前的不安感。
两张躺椅中间,有一方古色古香的小茶桌,邵揽余拎起茶壶,将两个茶杯斟满,推一杯到费慎手边。
“院子里花开了,怕你无聊,请你过来坐坐。”
嗅觉被茶香吸引,费慎眼神不由自主飘去,定定注视陶瓷小茶杯。
少顷,没忍住端起来喝了口。
十分清润的口感,喝下去似乎连大脑都清明了。
费慎想,这人的喜好真是奇怪,屏风、沉香、茶道,大概能用“复古”来形容。
“怎么样?”邵揽余问。
费慎面无表情答:“不好喝。”
邵揽余笑容不改:“那花好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