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皇上催的急,侯爷快去整理账目吧,本官厚颜,就在这永青侯府等侯爷,最好咱们今日就出发!”
这么急?
李茂心中起疑,迟疑道:“这许多年的花费,一时间实难整理清楚,皇上真就这么急吗?”
陆炳含笑道:“这没关系,永青侯可以带上账本进京,无论司礼监,还是户部,都不乏精于珠算之人。”
“呃……也好。”李茂再神经大条,也意识到了不对劲儿,奈何儿子不在,且现在通知也赶不上了,只好虚与委蛇,“陆指挥使稍候,本侯这就去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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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塘边,李雪儿半躺在椅上,腿上盖着毯子,手上抱着暖手炉,鱼竿架在抬手就能够到的位置,正在悠闲冬钓……
“姑奶奶,姑奶奶……”
李雪儿循声望去,就见大侄孙穿过月亮门,火急火燎地奔来,焦虑之情溢于言表。
少顷,
李茂奔至近前,不等姑奶奶问询,便竹筒倒豆子似的复述了一遍刚刚发生的事。
“姑奶奶,会不会是皇上想趁着高祖不在,对李家开刀啊?”李茂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一副心悸模样。
李雪儿刚提起的心缓缓放下,失笑道:“瞧你这点胆子……你以为你是谁啊?皇帝要真想拿你开刀,还用得着摆鸿门宴?”
“呃……”李茂苦笑道,“可这实在太反常了吧?”
李雪儿问道:“大致花费几何?”
“不低于九百五十万两,算上收尾的……怕是一千万两银子都要冒一丁点头。”
“这么多?”李雪儿有些吃惊。
“姑奶奶,这条铁路都修多少年了啊。”李茂苦笑道,“采矿要交重税,要支付矿工高价工钱,还要保障矿工的伙食相对丰盛,还要向朝廷支付火药专项费,以及为保障矿工相对安全的额外开支……还有矿石冶炼成粗胚之后,还要输送回来进行精炼……最后才是修建铁路。这些您也是知道的啊。”
顿了顿,“这期间,朝廷一个子儿没花不说,还倒赚了至少两百万两银子。”
李茂无奈道:“普天之下莫非王,承包矿产的成本真心不低,火药亦是朝廷垄断,卖的也真心不便宜。再者,无论矿工,还是铁匠,亦或修建铁路的工人,都非一般的苦力,伙食不能差了,工钱也不能低了……就是这样。”
李雪儿微微颔首,问:“你能接受白银之外的结算方式吗?”
“姑奶奶是说……?”
“朝廷不会赖账,支付货币却不会是银子,更不会是金子,也不会铜钱。”
李茂愤懑,却也只得接受:“真要这样,还是要宝钞吧。”
“要是银券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