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大脑风暴之后,杨彩当即躬身一揖:“殿下少年英断,今不辞劳苦,亲至关外体察将士之疾苦,实令臣既喜且忧,又自惭形秽,劳殿下如此这般……是臣等的失职。”
杨彩一脸激动,语气激昂道:“储君如此,大明幸甚,社稷幸甚。臣虽不才,然既为人臣,又怎可尸位素餐?殿下若有吩咐,臣纵肝脑涂地,亦在所不辞!”
储君也是君,既是君命,拒绝是不可能拒绝的,无论太子殿下的要求多过分,都不能拒绝!
既如此,那自然要彰显自己的懂事,自己的奉献。
朱翊钧咀嚼的动作顿了下,随即咽下食物,道:“来的路上,永青侯与孤说杨卿不仅极具干才,且心系家国天下,今日闻之……永青侯还是保守了。”
“殿下过誉了。”杨彩干笑笑,又朝李青一拱手,“永青侯抬爱了。”
李青又将喝了一口的粥推给小家伙,朝杨彩道:“坐下说。”
杨彩犹豫了下,上前落座。
“情况你都清楚,我也不绕圈子了,亏待了谁,也不能亏待了将士,胡总督他们难一点没关系,可不能让全体将士都难,且融合漠北是国策。如今胡总督已然是勉为其难,你也稍稍勉为其难一下吧。”
李青笑呵呵道,“都是为了朝廷,为了皇上嘛。”
杨彩强笑道:“侯爷说的是,要难也是做官的难,怎可让士卒为难,怎可让百姓为难?”
朱翊钧当即说道:“杨卿如今已是正四品,不过正四品却不是杨卿的极限,此番出关既是孤对自己的磨砺,也是父皇布置的作业,只待事了回京,定会如实上奏父皇。”
“皇上圣明,殿下贤明。”
李青含笑道:“既如此,那此番就辛苦一下杨知府了。”
“永青侯说笑了,为君为国之事,何来的辛苦?”杨彩深吸一口气,恭声道,“敢问殿下,臣当如何?”
“这个啊……先不急,一会儿杨卿与永青侯详谈便是。”朱翊钧乐呵呵道,“现在,最重要的是吃饭。”
“……是。”杨彩赔笑应承,心中却如同吃了黄莲,又哪里还有胃口。
一刻钟之后,朱翊钧推开粥碗,见也无锦帕擦嘴,索性拿手抹了抹嘴角。
“孤吃饱了,你们继续,不用再行礼了,你们边吃边聊。”
言罢,朱翊钧不给杨彩一点机会,径直跑去了书房。
杨彩目送太子背影消失,转而瞧向李青,苦涩一叹:“下官非是不能识大体之人,侯爷不妨就直说吧。”
“杨知府果然是爽快人。”李青赞了句,直截了当的说,“胡总督需要的军需,只能全指望你来完成了。”
杨彩并不意外,苦笑点头:“唉,十两银子就十两银子吧,殿下和侯爷既然说了……”
“不不不,”李青打断道,“不是十两,是全指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