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苏未吟隐瞒敌踪他信,这孽障城府深心思重,叫人琢磨不透。
杨毅?怎么可能呢!
谁不知道杨家父子俩忠直不二,眼里除了忠君报国,就剩手底下那帮兵,这样的人怎么可能隐瞒敌踪?
“陆主使稍安勿躁。”王烈接过话头,示意杨毅自己说。
杨毅拂袍跪下,又将昨晚在王烈面前主动承认的事重复了一遍。
陆奎听完,这会儿心思倒是转得快,视线略往回收,掠向一旁的苏未吟,脸上的惊愕很快转化成了然。
人是从苏未吟手底下逃脱的,这是她的责任啊,杨毅这是替谁扛事,一目了然嘛。
瞧瞧他怎么说的,冷血毒蛇,挨谁谁倒霉。
陆奎看破不说破,意外又失望的说道:“杨参将,你糊涂啊!”
徐镇山他们又不是傻子,自会看出端倪,用不着他来落井下石。
而且这个徐镇山和他以前的老丈人苏擎天有些交情,苏擎天死后,徐镇山还用血作诗以表悲恸和惋惜。
看在苏擎天的面上,就算把苏未吟扯进来,估计姓徐的也只会高拿轻放。
他还有大事未成,先放那孽障一马,等回京后再把事情拿出来做文章。
杨毅垂着头,“杨毅知罪,甘愿受罚!”
在此期间,徐镇山的目光一直在使团三人之间来回,尤其关注苏未吟的反应。
意外、惊讶、不解,再到琢磨明白后的了然,所有一切都是那么的坦荡自然,瞧不出丝毫伪饰的痕迹。
徐镇山心里很快有了决定。
昨晚王烈该问的都找人问清楚了,没什么问题。
抛开别的暂且不提,在这种原则性的大事上,徐镇山信得过杨毅,也信得过苏未吟。
这两天,楚风带人混在厉城守军里,和使团的人接触频繁,对路途上的一些事也有所了解。
苏未吟在北邙山奇袭剿匪,得了嘉奖,陆奎不高兴,撂挑子不干了,将一应事务都推到苏未吟这个护军身上。
代入杨毅当时的处境,主使是个摆设,护军苏未吟虽有些本事,但归根究底只是个小姑娘。
杨毅的年纪都能当她爹了,又领兵多年,骨子里难免有些傲气,不愿同她商议,于是就这么自作主张,将事情瞒了下来。
这样一捋,完全说得通。
等没人说话了,徐镇山看向陆奎,声音冷沉,面色也冷下来,“陆主使,你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