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常与浣晴同时一愣,正说着分别的话呢,柳娘怎么突然来这么一句。
老常回过神来,那双鹰一样的眼睛顿时变得柔情似水:
“柳娘…你…”
柳娘也柔柔的看着老常:
“常哥…我知你心里有我,我心里也有你,咱们已是年过半百,该如何便如何吧。
万一,到时死了凭留遗憾。”
老常喃声道:“柳娘,你愿嫁我为妻?我可是北…”
柳娘连忙捂了老常的嘴:“我只认你这个人,与你是从哪来的没有关系。”
浣晴见得这情形,自是欣喜,忙跪下对着老常磕头:“爹!”
叫得干脆利落。
老常激动起来,忙扶了浣晴起来:“好孩子,好孩子!”
柳娘牵了老常的手,也牵了浣晴的手,哽咽道:
“以后,我们就是真正的一家人了。
浣晴,倘若我与你爹有个好歹,日后,你若能寻得我们的尸骨,将我和你爹葬在一起。”
浣晴听得这话,眼睛又一红:
“娘,不要说不吉利的话,您与爹定能长命百岁。”
老常却道:“柳娘,虽然咱们彼此心意相通,但礼数不能少,得按大周习俗拜个堂才算数。”
浣晴闻言,立即去挂衣衫的架子处寻找,刚好有一套新郎官衣与新娘霞衣的样板。
于是,老常与柳娘回房间换上行头,摆了红烛,对着皇天后土拜了堂。
既没有花轿,也没有媒婆,更没有宴席,唯有女儿浣晴做见证。
一家人又是欢喜又是难过,一直聊至深夜。
为免夜长梦多,柳娘连夜给浣晴收拾东西,让她趁了夜走,越快越好。
浣晴背了个小包裹,带了些钱粮盘缠,朝老常与柳娘磕了三个头后,抹泪出了家门。
此时鹤留湾已万籁俱寂,处处黑灯瞎火。
唯有牌坊上挂着的那两个大灯笼,发着祥和的光,在春风里轻微摇晃。
浣晴待得巡庄的老兵过去后,这才一个纵跃,如灵燕般上了牌坊。
牌坊顶上的青石缝中,利哥儿留下的那把青锋剑,在灯笼的光线下发着青冷的光。
浣晴蹲下身来,看着石梁上利哥儿留下的那八句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