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远摆摆手,又问,“可知来这书山,为何不是崔瀺亲自领我前来,反而是要你来做?”
南簪抿了抿唇,迟疑道:“国师大人是想……让我与剑修的关系再缓和缓和?”
宁远瞥了她一眼。
“猪脑子。”
太后娘娘脸色微变,强忍怒气,回到先前那般姿态,开始一言不发。
这辈子,南簪只怕一个人,也就是先帝,更是她的丈夫。
以往在他面前,身份尊贵的她,也有些大气不敢喘,哪怕先帝已经走了,南簪对这个雄才伟略的中年男人,每每回想,仍旧心存畏惧。
她自然很爱他,真情报以深情,无以复加,可该怕还是怕,索性他死的不早不晚,刚刚好,所以即便没了丈夫,南簪除了伤心,亦是有不少开心。
世间女子,情爱什么的,算是烧菜佐料,没有不打紧,有了则是更好,何况夫妻之间,相处多年过后,早就没了初见之时的那份美好,留下的,唯有柴米油盐,唯有利益计较。
没了一样珍贵物件,只要不跟着去死,那么往后总会发现点别的,总能从别处找补回来。
不过到如今,令她惧怕的人,又多了两个,一个是国师崔瀺,一个近在眼前。
崔瀺自不必多说,自己这么多年来,一手建立的大骊绿波亭,暗中做的那些事,对方竟是全部看在眼里,并且早就提前布好了局,就等着她投身棋盘。
多年聚沙成塔,一朝散尽归尘。
对宁远,那就更简单了。
两个字,怕死。
哪怕在这个年轻剑仙面前,她南簪已经数次避险,可每次只要见了对方,自己还是忍不住心慌。
耗子见了猫。
这种恐惧无比的心境,南簪生平仅仅有过一次,那就是当年秘密去往骊珠洞天,在学塾见了那个教书先生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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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个宁远……
无论怎么看,也不像是个儒家圣人的模样啊?
怪哉。
宁远没再搭理她,转而在那书架前,翻翻捡捡,基本每一本关于剑气长城的档案书籍,都会过手,迅速阅览一遍。
南簪不敢出声打扰,妇人走到拐角处,站的笔直,就这么充当起了侍女,凡是有人经过,便会以眼色劝退。
许久后。
宁远放下最后一本书籍,看了眼天色,想了想,大手一挥,将涉及剑气长城的诸多档案,全数归拢于袖。
带上太后娘娘,两人走出这座书山。
山头附近,还有一座规模极大的演武场,临近清晨时分,依旧人影幢幢,拳罡剑气,频频亮起。
内文外武。
天已大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