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瀺神色平淡,随口道:“为将来问剑白玉京,拉一个垫背的,送死的。”
封姨瞬间会意,叹了口气,喃喃道:“崔瀺,你那师弟齐静春,当年力扛天劫那件事,到现在,你还是耿耿于怀?”
读书人漠然道:“虽然文圣一脉不认我,可说到底,小齐还是我的师弟,有些事,总归要有人去做。”
“哪天余斗也身死道消了,那么此事就可以作罢,可以翻篇,如若不然,那就是私仇未雪。”
封姨微微摇头,“可齐静春没有死在那场天劫下。”
崔瀺跟着摇头,嗤笑道:“事情不能如此算,他余斗出手了,不是因为小齐当时没死,就可以当做无事发生。”
“做了就是做了,咱们所有人,做任何事,不论好坏,都是有代价的,唯一的差别,无非就是或早或晚而已。”
封姨不再多说什么。
与她也没有太大的一个关系,多问几句,也只是想起了那个教书先生而已。
当年她与齐静春关系不错,虽然后者抠搜的很,坐镇洞天六十年,只去过一次她的酒楼喝酒。
那场酒,封姨记忆犹新,当时跟齐静春对坐的饮酒之人,就是宁远,也是在酒过三巡后,那个少年背剑出门,斩了一头搬山猿。
而很快。
洞天破碎,天劫下落,齐静春显化万丈法相,掌托骊珠,只以三个本命字,迎敌三教仙人。
然后那个有过一面之缘,瞧着就很碍眼的少年剑修,又冒了出来,把当时的自己,也吓了一大跳。
居然是货真价实的十四境剑修。
那一役,自己就站在骑龙巷酒楼上边,什么也没做,只是干看着。
看着宁远剑斩数名飞升仙人,看着在他的“不讲理”下,逼得陆沉不得不现身,与齐静春共扛天劫。
往昔袭上心头。
封姨轻叹一声,突然有种感觉,要是当年的自己,对那读书人施以援手,再拉那个少年一把……
到如今,又会是何种光景?
可谁又能想到,数年过去,老神君找了宁远来做接班人,他们这些远古神灵,一个个的,都间接成了下人。
封姨突然感慨道:“崔先生,在我看来,其实很多时候,哪怕什么也不做,也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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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瀺没回这话,只是作揖行礼,面带微笑,重复了一句先前言语,“此去青冥,前辈一路顺风。”
封姨最后瞥了眼镇剑楼那边。
还是没有再多问什么,妇人身形化虚,下一刻,就到了宝瓶洲北部上空,与坐镇天幕的儒家圣贤报备过后,随手撕裂两座人间的接壤天幕,就此远游青冥天下。
封姨其实想问的是,要是到了二月二那天,这场婚事……
黄了怎么办?
那个姓姜的姑娘,她也不瞎,看得见,还知道与宁远关系莫逆,这几日来,经常眉来眼去的。
还是不操这个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