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简前几日一直在查登记入账的各种材料,自然记得漆料的价格。
账本上记下的漆料的价格是一两六钱,足足贵了十倍。
且不说,黄掌柜可能还会让利几分。就是按原价,这个价格,也是远远低于工部采买的价钱。
“王兄,你如法炮制,再去京城各处漆料铺子问一问价钱。”
接下来两日,王端在李简的安排下,跑遍了整个京城,问到了各个漆料铺子中漆料的价钱。
王端有些看不懂李简想做什么,是真心想要买漆料,还是有别的事。
他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决定把隐藏在心里的话同李简说一说。
“李兄,你若是真要买大量的漆料,其实在京城的漆料铺子买实在是有些不合算。
安康生漆在京城要卖一钱六分,在安康本地,估摸着只要一半的价钱,除去人力,去安康本地买,最后的价钱,大概只要一钱,甚至7、8百文就能买到。”
原产地价格便宜,李简自然明白。
只是,看着王端这两日收集的京城各个漆料铺子的漆料价钱,李简就觉得浑身不得劲。
工部采买漆料的报账能比京城内的铺子高十倍,那么别的材料呢?
光是想到这一层,李简就气愤不已。
气愤过后,只觉得后背发凉,还真是自己的好哥哥们啊,用尽各种手段想要置我于死地。
除却这个,李简现在已然明白了,朝廷这一趟水,深不可测。
自己就像是泥水中的细小石块,稍有不慎就会被泥水卷入其中,彻底被泥水掩盖。
这些事,他不信高坐上首的父皇不清楚,但,他什么也没有说,这何尝不是一种默认。
自己要怎么做,怎么做才能让自己不至于卷入这泥潭里,保全自身?
王端见李简神色凝重,迟迟未发一言,心里不安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