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天望着她消失的背影,心中掠过一丝极细微的涟漪。
这乱世,这样一个女子。。。。他摇摇头,摒弃杂念,继续往同福里走。
那条无形的命运之线,却已在不知不觉中,将两人轻轻系住。
刚到家门口,还没踏进弄堂,一个穿着短褂,神色精悍的汉子就迎了上来,低声道:“徐先生,向老师有请,急事。”
穿着灰布长衫,名叫徐天的人认得这个精悍汉子,是老向身边的联络人,也是救亡社的人。
徐天皱了皱眉,看了一眼手中的鱼,鱼鳃还在微微翕动:“等我放好物事。”
“来不及了,向老师讲,性命交关。”
徐天沉默片刻,将鱼递给闻声出来的母亲徐妈:“姆妈,鱼先养在盆里,我出去一趟,很快回来。”徐妈担忧地看着儿子,又看看那汉子,终究没说什么,只是接过鱼,轻声嘱咐:“当心点。”
徐天跟着汉子,穿行在迷宫般的里弄小巷,最终来到一处隐蔽的仓库后门。
敲门声三长两短,门开了,一股压抑的气氛扑面而来。
仓库内部光线昏暗,堆满了杂物,只有中间一盏昏黄的电灯照亮一小片区域。
七八个人或坐或站,神情凝重。
为首的一位看似普通的中年人,正是向老师。
他看见徐天,疲惫的脸上露出一丝宽慰:“徐天,你来了。”
“向老师。”徐天微微颔首,目光扫过在场众人,当见到众人焦急的神色,心中已然明了,这次“帮忙”,恐怕非同小可。
“长话短说,”向老师声音沙哑:“十六铺码头,有我们一条船,叫“通达号”。
船上有半船药品,是前线急需的,还有。。。一些别的重要物事。
日本人的清点队天黑前就会查到那条船,一旦挂上膏药旗,就再也动不了了。”
徐天的心沉了下去:“向老师,依是晓得现在外面是啥光景的。
码头是日本人的天下,重兵把守。
凭屋里厢几个人,想虎口夺食?”他顿了顿,语气带着劝阻:“古语云,识时务者为俊杰,性命,比啥物事都要紧。”
“怕死就不是华夏人了!”一人猛地站起,双眼喷火:“徐天,依从东洋学了一身本事,回来就只会做缩头乌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