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连江就见到了钟晓春。
此时的钟晓春面容憔悴,眼袋很深,但眼神深处却烧着一簇不肯熄灭的火苗,一种近乎偏执的坚韧。
曲连江有些感慨地看了一眼钟晓春。
他跟自己一样。
也刚经历巨变。
甚至处境比自己还要难堪。
他父亲钟正国身陷囹圄,他自己在申省的处境也变得微妙起来,申省省长的位置,也变得微妙起来。
“连江,快,坐!”
钟晓春的声音有些沙哑。
曲连江点点头,坐在了沙发上。
“省长,您找我?”
他的语气里带着浓得化不开的同病相怜的苦涩,还有一种难以言说的疲惫。
两人沉默地对坐了片刻,空气凝重得能拧出水来,只有墙上挂钟的秒针在嗒嗒地走着,声音清晰得刺耳。
“家里的情况。。。都安顿好了?”
曲连江低声问,他知道这是废话,但此刻似乎只能问这个,仿佛这是一种无言的默契,确认彼此都身处同样的困境。
钟晓春嘴角扯动了一下,露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带着深深的嘲讽,不知是嘲弄自己还是嘲弄这境遇。
“安顿?怎么安顿?老爷子一把年纪了,一世英名。。。唉。”
他摆摆手,似乎不想多谈这个,仿佛那伤口一碰就疼得钻心,他目光锐利地看向曲连江,像一把试图撬开硬壳的锥子。
“不说这个了。连江,我们不能就这么认了!就这么算了!”
曲连江愣了一下,眼神有些躲闪,身体微微向后靠了靠,像是想避开这尖锐的问题。
“不认又能怎么样?大势已去。。。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现在能保住眼前的位置,已经。。。已经是万幸了。”
他的声音越说越低,透着一股心灰意冷的颓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