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诚的头埋得更低了,
“都督府只递了牌子,说按律处置。”
明承恩嗯了一声,没再问。
他知道林青为什么不来,狄梓是靖安军的人,
是林青从茂州调回来的,现在狄梓犯了大罪,他作为主官,不好解释。
“天牢那边,盯紧点。”他忽然又开口,声音比刚才沉了些,
“别让狄梓再胡说八道,也别让任何人见他,尤其是。。。靖安军的人。”
“奴才明白!”张诚连忙应道,
“刘狱丞已经领了旨,死牢外加了三倍的兵,
连送水的都得搜身,绝不敢出岔子。”
明承恩点了点头,挥了挥手让张诚退下。
暖阁里又只剩他一个人,冷风更甚了,
把案上的奏报吹得翻了页,露出朱景明伏诛那几个字,
他忽然觉得累,往软榻上靠了靠,头抵着冰凉屏风。
屏风上的金龙还在盯着他,他却没力气再看。
以前他以为当皇帝,是要守住江山,
可现在才知道,守住江山的第一步,
是要先分清谁可信,谁不可信。
可这一步,怎么就这么难?
成国公不可信,柳家不可信,连后宫的妃嫔,都要一个个查她们的根,
林青可信吗?他平了逆党,护了京畿,可他手里有靖安军,有太多人盼着他反。
狄梓可信吗?他在北境立过功,可他敢强抢民田,敢说皇帝昏聩。
他喃喃自语,声音里带着点自嘲,
“朕这个皇帝。。。倒像个孤家寡人。”
。。。。。。
天牢,西角的刑场!
子时的风裹着潮气,刮在人脸上像刀子,
狄梓被两个狱卒架着胳膊往前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