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京城,南城街巷。
青石板路被经年累月的脚步磨得温润,两侧店铺旗幡微垂。
初夏的风带着槐花的甜香与药渣的微苦气息,在狭长的巷道里缓缓流淌。
众多铺面中,“回春堂”的匾额并不起眼,乌木底子上褪了金的字迹甚至有些模糊。
可就是这样一间不起眼的医馆前,却蜿蜒着长长的队伍。
而这一切,只因为馆中坐堂的医者,名唤烈震北。
毒医,烈震北。
馆内,毒医烈震北正为一位咳喘不止的老妪施针。
他面色苍白如雪,双颊却泛着一抹诡异的嫣红,耳边那枚标志性的银针随着他细微的动作偶尔闪烁寒光。
他的手指修长而稳定,每一针落下都精准无比,引得旁观的几位病患家属屏息凝神。
秦梦瑶一袭素衣,静立一旁,宛如空谷幽兰。
适时递上所需的银针、药棉,动作轻柔默契,仿佛已演练过千百遍。
就在这时,医馆门口光线一暗,一位老者缓步走入。
他身着简朴葛衣,须发皆白,面色却红润康健,尤其一双眼睛,开阖之间精光内蕴,沉稳如山,澄澈似水。
他并未打扰诊治,只静静立于一旁,观察着烈震北的手法。
待烈震北施针完毕,老妪咳喘渐平,气息顺畅许多,家属连声道谢。
烈震北微微颔首,取出手帕掩唇轻咳两声,苍白的脸上那抹嫣红似乎又深了些。
此时,那葛衣老者方才上前一步,声音温厚平和:
“先生针法,别具一格,以奇经入手,调动本源之气以平痼疾,老夫佩服。”
他话语一顿,目光如炬,仔细端详着烈震北的面色。
“然,先生自身之疾,似更为棘手。毒入髓海,阴阳逆乱,以银针锁脉,以奇毒攻伐,虽暂保无虞,实则如烈火烹油,恐非长久之计。”
此言一出,不仅烈震北眼中精光一闪,连秦梦瑶也微微动容。
烈震北之病,寻常医者根本看不出根脚,此人竟能一语道破关窍。
“老先生好眼力。”
烈震北声音略显沙哑。
“此乃宿疾,药石罔效,能延命至今,已是侥幸。”
老者却缓缓摇头,语气笃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