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是这一刀,在屠夫心里留下了难以磨灭的阴影,甚至都成了他的心魔,以至于这些年他的修为非但停滞不前,还隐隐有跌落的迹象。
其实,真正的高手过招,一招分胜负和三战三百回合才分胜负,并无本质上的区别。
最终,那沸腾的杀意与怒火,还是被理智压了下去。屠夫周身弥漫的凶戾之气缓缓消散,他死死盯着阎鹤诏,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阎鹤诏,总有一天,老夫必雪当年一刀之耻!”
阎鹤诏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不屑:“当年神都,是你离我最近的一次!自那日后,你便再无可能追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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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淡的语气,却蕴含着无与伦比的自信与孤高。
屠夫不再多言,只是阴狠地瞥了凌川一眼,旋即身形一晃,几个起落便消失在混乱的营地之中。
他并不担心阎鹤诏背后出手,因为如他这般骄傲的人,不屑于此。
此时,凌川带来的四百精骑已浴血将安王的亲兵队斩杀殆尽,然而,四面八方传来密集的脚步声和呐喊声,更多的叛军正从战场各处蜂拥而来,试图回援中军。
“列阵!御敌!”
不需凌川下令,幸存骑兵中一名军官便发出冷峻的指令。
数百骑士迅速收缩,结成一道紧密的圆阵,长枪对外,弓箭上弦,即便深陷重围,每个人脸上唯有冰冷漠然,不见丝毫慌乱。
阎鹤诏这才转过身,看向勉强站起的凌川:“还撑得住吗?”
凌川抹去嘴角血迹,苦笑道:“暂时还死不了,不过阎都统您要是再晚来片刻,大概就只能替我收尸了!”
他严重怀疑,阎鹤诏早已到场,迟迟不出手,就是想看他吃些苦头。
在进入定州前,凌川确实接到了廷尉府的密信,这才轻易识破了谢允的苦肉计,只是他当时以为是定州本地的廷尉府成员,万没想到竟是这位北境活阎罗亲至。
时间紧迫,容不得细究,凌川强忍体内翻腾的气血和双臂的剧痛,在沈七岁和小和尚的搀扶下,跟着阎鹤诏走向那座象征着叛军核心的中军大帐。
必须尽快擒下安王,方能瓦解叛军斗志,扭转整个战局。
然而,当凌川一步跨入营帐时,映入眼帘的景象却让他瞳孔一缩。
身穿四爪蟒袍的安王,确实端坐在主位之上。
只是,他的头颅,已被齐颈斩下,端正地摆放在他面前的桌案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