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农民朴实的,还有说穷山恶水出刁民的。
有说越穷的人越会算计,越穷的人心肠越坏的。
要李瑜说,其实都是一个穷字闹的。
他们所有的算计与坏,不过都是为了口吃的罢了。
饭都吃不饱,礼仪、体面、知识、善良识大体。
还有别人说的什么格局,对他们来说又有什么用?
等回了京城,还得跟皇帝提个建议。
土地要丈量是应该的,地主租地给佃户的价格朝廷也不能不管。
他们漫天要价,将多交的税算在租地的租子里头。
这田亩清丈又有什么意思呢?
国库是充盈了,百姓痛苦的根源却没有改变啊。
杜之用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他没想到许焕章等人此次竟如此强硬,连自己的管家都敢随意处置。
他咬了咬牙却也不敢再轻举妄动,生怕自己也被这么挨上一顿,任由衙役给自己戴上了枷号。
许焕章冷冷地扫视了一圈众人,趁机朗声警告道。
“这便是违抗朝廷律法的下场,尔等好自为之。”
佃户们听后纷纷低下头,不敢再有丝毫的反抗。
许焕章和李瑜亲自下地,盯着衙役们丈量确保丝毫不少。
忙活大半个月后,两人发现杜之用竟然藏匿了所拥有的十之六的土地,也就是一万两千亩地。
许焕章叹道:“王世贤身为工部侍郎统共也就四千多亩地,藏也就藏两千多亩,可这杜之用居然……”
女婿的官儿没人家高,胃口倒是比谁的都大。
这么一对比,王世贤倒也显得没这么罪孽深重了。
李瑜把玩着刚到的尚方宝剑:“地主和地主之间,官宦和官宦之间,豪强和豪强之间都是不一样的。”
“有些人胆子大点儿就吃得多,有些人胆子小点怕撑死就吃得少,有些人严以律己就只吃定量的那点。”
“王世贤和杜之用罪孽本质相同,只不过是胆小和胆大的区分,他们都是大雍的蛀虫硕鼠。”
硕鼠就是硕鼠,有必要分成好点儿的硕鼠坏点的硕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