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
是一个模样和他六七分相似的中年人,拉着一张脸,怒气冲冲。
“哟,拉娣回来了啊。”
牛富田隐去面上不快,挤出笑脸,“听说你回来了,特意来看你。”
见梁拉娣不说话,牛富田自顾自道:
“这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既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偏偏大宝对你一往情深,就挑个良辰吉日把婚结了吧。”
梁拉娣咬着牙。
“牛社长,我说过多少次了,我不喜欢牛大宝,更不会嫁给他,你一再咄咄逼人,当我没脾气吗?”
牛富田来过几次。
但都是三四个人,有媒婆,有本家亲戚。可今天,对方带了十多号人,还带了木棒,麻绳。
大有一副她不同意,就绑架的架势。
“拉娣,你这是什么胡话?你家收了聘礼,这婚事,就算是成了。难道是因为他吗?”
牛富田指着范金有,面色不善。
刚被梁拉娣坑了一把的范金有,唯恐天下不乱。他擦了擦嘴,整了一下衣领。
嗤笑一声,“牛富田,牛社长是吧?”
“这知道的,你管了三个村子的社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地主,恶霸呢!”
范金有一声厉喝,镇住了牛富田。
他担任过街道干部,居委会副主任,公方经理,让他摆一副领导的架子,还不是信手拈来。
“你是谁?”
牛富田盯着范金有,皱了皱眉。
“我是谁?”
范金有嘴角上扬,“我是梁拉娣对象!”
“你放屁!拉娣明明是我媳妇,什么时候成了你对象啦?”
牛大宝叫了起来。
他第一次见到梁拉娣开拖拉机英姿飒爽的样子,就迷恋上了,然后找了家里人,去提亲。
聘礼已经送了,虽然对方没接受。
但牛大宝早就将梁拉娣视为他的未婚妻,逢人就炫耀一番,谈了一个城里上班的对象。
“拉娣什么时候是你对象?就靠这几个破麻袋,烂红薯?”
范金有抓起麻袋,扔了出去。
“现在是法治社会,不兴旧社会黄世仁强迫喜儿那一套!亏你,还是一个社长,你的觉悟呢?”
扔出去的麻绳散开,白面散落一地,将牛富田脚下的土地染成了雪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