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我军士气正盛,大景那帮软脚虾闻风丧胆,正是一鼓作气,直捣黄龙,活捉那狗皇帝的最好时机!”
“听你的,在这等上个一两年?他娘的,将士们的心都懒了,刀都锈了,还打个屁的仗!到时候回家抱老婆孩子去算了!”
这番粗鄙却极具煽动性的话,立刻引来了一片叫好声。
“胡将军说得对!”
“打!现在就打过去!”
“杀进大景京师,抢他娘的!”
一群武将纷纷跟着起哄,整个大殿瞬间变得如同菜市场一般嘈杂,那股子彪悍的草莽气息扑面而来。
“你……你……”那姓陈的老臣被气得浑身发抖,指着那胡将军,嘴唇哆嗦着,
“竖子!莽夫!我等起事,为的是吊民伐罪,解万民于水火,你却满口劫掠,与匪寇何异!”
“哈哈哈!”胡将军仰天大笑。
“老子就是匪寇出身,怎么了?不当匪寇,能有今天?陈老头,你安安稳稳地在后方读你的圣贤书,哪里知道我们前线兄弟的苦!
如今有机会建功立业,封妻荫子,你却在这叽叽歪歪,耽误大家发财,安的是什么心!”
“就是!这老头没种的货色!”
“滚回去吧你!”
文武两方开始对骂。
陆景站在人群后面,看着这一幕闹剧,有些无语。
好家伙,这大宁的朝堂,比乡下村口泼妇骂街还热闹。
一方苦口婆心讲道理。
一方满嘴都是“干他娘的”。
“好了。”方腊抬手制止了争吵。
这时,夏邵宏自文臣队列中走出,拱手道:
“陛下,臣赞同休养生息。其一,我军虽连战连捷,但兵源驳杂,多是新附之兵,未经整合操练,军纪涣散,战力虚浮。长途奔袭,恐生大乱。
其二,府库空虚,江南各地的存粮,支撑眼下尚且勉强,若要支撑一场倾国之战,无异于痴人说梦。
其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民心!百姓盼的是安稳日子,而不是无休止的战火。
若不能让百姓归心,我大宁纵使占了天下,也坐不稳这天下。”
夏邵宏条理清晰,言辞恳切,不少人都暗暗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