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嵬倚靠前室车框,随手抹掉额头汗水,啐了一口浓痰,暗骂老天毒辣,热的人心燥。
拿起腰间酒葫芦猛灌起来,百无聊赖,瞥了一眼驾车戴斗笠的车夫,笑嘻嘻问道:“我瞅你老而弥坚,一看就是身手不错的武夫,你怎么做了车夫,难道你也是被车里的老人家忽悠出来的?”
老车夫无动于衷。
刘嵬不肯罢休,追问道:“你听说过枫县刘氏吗,就是祖上出过皇帝的大刘氏。”
老车夫依旧置若罔闻。
刘嵬爬到老车夫身边,很不客气地勾肩搭背,笑说道:“我一见你就觉得相见恨晚,我请你喝酒,你告诉我,我们接下来去哪?”
一路上沉默不语的老车夫有些哭笑不得,拨开刘嵬的狗爪子,平淡道:“许你戎马的地方。”
刘嵬开怀大笑,拽出两壶就塞进老车夫怀里,嚷嚷着请他喝,自个儿痛饮一壶,讲起了祖上的风光事迹。
老车夫静静听着,喝到兴起时,刘嵬拔出腰间这口同样祖上煊赫过的蛊刹刀,吐了口酒上去,用力一挥,竟是起了火苗,被火一烧,越发锋锐,他哈哈笑道:“怎么样,是不是好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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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蛊刹刀虽然是曾孙子,虽然不是最锋利的,最坚固的,但肯定是最能发挥出持久杀伤力的杀人利器!”
老车夫一笑置之。
刘嵬再次勾肩搭背,说着要给他表演一下他刘家的刀法。
又痛饮一壶,跳下马车,在小道上舞起刀法,只是刀法杂乱无章,不堪入目,老车夫摇头轻叹:“只有那么三刀还算凑合。”
马车里陈六甲笑道:“刘氏早就破落了,能传下三式刀就不错了。这小子根骨还是可以的,有时间指导他一下。”
老车夫随口敷衍了一句:“再说吧。”
许久不见后面动静,回头看去,刘嵬醉四仰八叉醉倒在地,嘟囔了句憨包。勒马而停,下车将刘嵬提溜起来,扔在前室。
刘嵬紧抱着他的祖传蛊刹刀,似乎在做梦呓语:“老子窝在枫县翻来覆去二十年,这辈子就指望天下大乱,学学我那祖上老汉,策马上沙场,持刀割龙头。”
“蛊刹,蛊刹,大好山河,有割不尽的大好头颅。”
老车夫愣了愣,凝视了这沾满沙土不堪入目的黑炭脸,冷脸笑了笑道:“杀心不错,是个持刀杀人的好屠夫。”
陈六甲笑道:“你这刀客榜第六的宰牛客,不也是个屠夫吗?教他几手解牛手艺?”
老车夫笑道:“也不是不可以。”
陈六甲垂首望六爻,玩味笑道:“老头子我将这头小赤龙送去凤凰窝,看看是赤龙吞凤,还是凤凰食龙,不管哪个都极好。”
醉的死死的刘嵬做了一个梦,梦到赤龙入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