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的大脑很快告诉了我答案。
不是因为伤重虚弱的身体,而是一种于骨髓的恐惧。
这感觉……太熟悉了……
刚刚那一瞬间,我的身体仿佛在尖叫、在抗拒这辆黄顶的车,抗拒我要拉开车门的这个动作。
就像……就像上一次。
悬崖边冰冷的风似乎又在耳边呼啸,失重的绝望感攫住了我。
与其说是突然想起来,不如说是身体的烙印在灼烧。
上一次被人狠狠推下悬崖之前,我是不是也打过一辆这样的出租车……那熟悉的黄顶灯,就像死亡预告的信号……
恐惧像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遏住我的脖子。
我盯着那扇半开的车门,仿佛里面是深渊的入口,司机从驾驶座探出头,一张普通的中年男人的脸,带着点城市人惯有的疲惫和不耐烦:“到底走不走啊?”
他的声音普通又大众,是走在路上随处可以听到的那种声音,却像针一样扎进我的神经。
去治安局!
一个声音在我脑子里疯狂呐喊。
只有去那里、只有找到我自己是谁,我才能知道谁想杀我!
我狠狠咽下喉咙口那股反胃的感觉,指甲掐进掌心,用尽全身力气压下那股想要转身逃跑的冲动。
我必须直面这份恐惧。
而且没时间让我浪费了,我得抓紧流逝的每一分每一秒。
必须现在就走!
去治安局这是我现在唯一能抓住的线索。
“走。”我听到自己干涩的声音挤出来,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在张强的搀扶下,我拉开后车门,几乎是跌坐进去。
廉价的皮座椅散发出混合着燃烧汽油后的味道和陈旧的烟臭味,这味道钻进鼻腔,那股恶心感又涌了上来,比之前更加凶猛。
“去哪儿?”司机的声音从前方传来,他透过后视镜瞥了我一眼,大概看到我苍白的脸和病号服,眼神里多了点探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