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台搭好,且看他们如何唱这出戏。
李长风见状,放开了陈工头。
那锦袍中年人看到眼前一片胡乱,眉头深深皱起,沉声问道:“发生何事?”
周管事没了昨夜的气焰,连忙躬身,指着陈工头道:“回禀老爷,是这陈工头……”
“周老爷问您话呢!”他对着陈工头厉声呵斥。
周老爷?原来中年人正是周伏龙的族弟,黑水郡丞周延平!
陈工头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扑通跪倒在周延平面前,指着我们哭嚎道:“周老爷!您可要替小的做主啊!这几个新来的外乡人,干活偷懒不说,还打捞了个死人上来污蔑小的谋财害命!小的跟他们理论,他们竟敢动手打人!您看看,您看看我这脸!”
他指着自己脸上的红印,声泪俱下地恶人先告状。
周延平听完,脸上露出一丝不耐,转向秦炼,带着歉意道:“秦典吏,让您见笑了。都是些粗鄙之人,正月里开工,火气未免大了些,些许误会,些许误会。”
他试图和稀泥,“这样吧,周管事,把这几个人和这闹事的工头都带回去,分开问话,该罚的罚,该训的训,莫要耽误了春耕。”
“误会?”我冷笑一声,“陈工头谋杀尘耕者张大牛,意图套取其抚恤银是真!方才更是在绳索上做手脚,企图杀我灭口,也是真!此等罪行,岂是‘带回去问问’就能了结的?”
周延平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目光锐利地刺向我。
“年轻人,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你说他谋杀、灭口,可有铁证?仅凭你一面之词?”
我指向张大牛那冰冷的尸体,“那具尸体,那截被利器整齐割断的绳索……”
又指了指冰面上那截断绳:“还有方才众目睽睽之下松脱的‘死结’,皆是证据!”
“哼!”周延平拂袖,脸上已是不悦,“你一个来历不明的苦力,空口白牙指证工头谋杀?你的话,谁能作证?谁肯信?”
“我信!”
一个斩钉截铁声音骤然响起,如同惊雷炸响鬼跳涧!
只见秦炼一步踏出,越过周延平,在所有人惊愕目光,对着我躬身抱拳,声音洪亮:
“下官黑水郡典吏秦炼,参见江主簿!”
“江……主簿?”
陈工头如遭雷击,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双眼翻白,直接吓傻在原地,瘫软如泥。
周延平脸上的不悦瞬间凝固。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置信的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