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炯听着这些越来越不堪入耳的议论,饶是他脸皮够厚,也忍不住嘴角抽搐,白眼差点翻到天上去。
他心中暗骂:“耶律南仙啊耶律南仙,你这小狐狸精,算计萧奕也就罢了,还把老子也拖下水,还安上个这么难听的名头!真是可恶!”
杨炯算是看明白了,耶律南仙今夜这一系列举动,环环相扣,既铲除了萧奕在京城的重要羽翼,又顺势给自己安排了一个看似荒唐却足以暂时保命的身份,一箭双雕,手段确实厉害。
萧奕吃下这个哑巴亏,短时间内怕是元气大伤了。
萧奕闻言,怒极反笑,声音冰冷刺骨:“殿下!此言未免太过儿戏!此人相貌,与兵部存档、各处通缉的杨炯画像一般无二,岂是殿下轻飘飘一句‘词臣’便能遮掩过去的?”
说着,萧奕猛地从身后亲兵手中接过一卷画轴,快步走上楼梯,在杨炯身侧“唰”地一声展开,将那画像与杨炯的右侧脸庞并置,厉声喝问:“这画像上的人,是你吗?”
杨炯心头也是一紧,暗骂耶律南仙计划不周,兵部确实存有他的精细画像,这下岂不是要当场穿帮?
当即,杨炯下意识看向耶律南仙,却见她气定神闲,甚至还趁众人不注意,偷偷朝自己眨了眨眼,一副看好戏的模样,气得杨炯差点当场骂娘。
眼见萧奕目光灼灼逼视,杨炯把心一横,挺直了脖子,大声道:“不是!这画像上的人不是我!我乃耶律十羊山,正经的契丹宗室后裔,有谱碟为证!”
杨炯这话说得理直气壮,仿佛真有那么回事。
“是吗?”萧奕死死盯着杨炯的眼睛,发出一声充满狡诈的反问,试图诱他落入语言陷阱。
杨炯岂是易与之辈,根本不上他的当,并不直接回答“是”或“不是”,反而话锋一转,脸上露出几分委屈与愤懑,声音提高了八度:
“老国公!我说了,这不是我!我知道,你家那位宝贝孙女没能当上皇后,你心里不痛快!可你也不能把这股邪火撒在我头上啊!
是,我承认,萧姑娘是对我表示过好感,可我们真的不合适!强扭的瓜不甜!我现在已经是公主殿下的词臣了!国公切莫强人所难!”
杨炯这番话说得又快又急,表情真挚,语气激动,仿佛受了天大的冤枉。
此言一出,场中瞬间哗然,所有人的目光立刻齐刷刷地从杨炯身上转向了萧奕,眼神中充满了惊愕、探究以及压抑不住的八卦之火。
萧奕孙女被耶律南仙否了皇后之选,在贵族圈中本就不是秘密,此刻被杨炯当众扯出,还说得有鼻子有眼,简直是在萧奕的老脸上狠狠扇了一巴掌。
“小子!你放肆!”萧奕气得浑身发抖,花白的胡须都在颤动,他指着杨炯,咬牙切齿,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你好歹也是一国郡王,竟如此不顾身份,信口雌黄,造这等下作谣言!这就是你们华人的家教吗?!”
他深吸一口气,强压怒火,转向耶律南仙,冷冷道,“殿下!既然此人是词臣,那想必也知我大辽宫规,外姓男子入宫为词臣侍奉,需先净身,却不知这位耶律十羊山,可曾行过此礼?”
杨炯一听“净身”二字,只觉得胯下发凉,心中将那老匹夫骂了千百遍,当即看向耶律南仙,眼神里满是“你再不解决,老子就鱼死网破了”的威胁。
耶律南仙见杨炯已到了爆发的边缘,知道再闹下去恐生变故,当即轻咳一声,道:“老国公,此事乃本宫私事,内廷自有章程,就不劳国公费心操持了。”
她话锋微转,目光似是不经意地扫过萧奕身后那些三族官员,语气变得意味深长,“倒是听说,老国公的嫡亲孙女,今日刚从漠北归来?如今正在内务府,帮着操持陛下大婚的典仪之务?
你们祖孙也有些时日未见了吧?
近日京中多事,不太平,老国公不如将孙女接回府中,好好团圆团圆,享享天伦之乐,这内务府的差事,本宫另派得力之人便是。”
萧奕一听这话,气息猛地一滞,胸口如同被重锤击中。耶律南仙此举,分明是在赤裸裸威胁。
他霍然转身,走到耶律南仙身前,两人距离极近,目光在空中交锋,仿佛能碰撞出火花:“殿下,那可是你的亲表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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