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些助兴的玩意儿,让她老实点。”潘简若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一件寻常物事。
杨炯只觉头大,暗叹这位昔日清冷的师傅,如今行事愈发不拘一格,当下将瓷瓶夺过,正色道:“咱家后宅已然够热闹了,你还嫌不够?此事休要再提!”
潘简若深深看了他一眼,目光转向海伦娜,寒意更盛:“你能保证她复国之后,不会背盟?我看她当初签订条约,就存了事后赖账的心思!此等无信之人,留之后患无穷!”
“我警告你不要乱讲话啊!”海伦娜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跳脚嚷道,“我告你诽谤!你知道吗?她诽谤我啊!”
这般说着,海伦娜转头向杨炯告状:“她在诽谤我啊!她在诽谤我!”
“你闭嘴!”杨炯瞪她一眼,转向潘简若,“我不喜小金毛,满口虚言,毫无可爱之处。”
“你才小金毛!你全家都小金毛!”海伦娜最恨人拿她发色说事,气得脸颊鼓胀。
潘简若见海伦娜如此嚣张,心下更是不悦,猛地将海伦娜往杨炯怀里一推,冷声道:“既如此,这人交与你自行料理!莫要日后她反噬其主,你才追悔莫及!”
语毕,竟不再多言,转身疾步走向远处悠闲吃草的乌云,翻身上马,丝缰一抖,踏着月色绝尘而去,留下一个决绝的背影。
海伦娜猝不及防跌入杨炯怀中,男子炽热的体温和淡淡的气息扑面而来,让她心跳漏了一拍,慌忙挣扎着站直身体,与杨炯拉开些许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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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眼觑了觑杨炯阴沉的脸色,心下惴惴,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试图缓和气氛:“我……我这人嘴最严了!真的,方才之事,我什么都没看到,什么也没听到!我发誓!”
如此说着,海伦娜竟真的举起三根手指,模样无比诚恳。
杨炯却只是冷冷地看着她,眸中满是审视与不信任,并不接话。
海伦娜被他看得发毛,干笑两声,又道:“其实……其实我今晚跟来,是想寻个机会,与你好好谈谈明日出兵之事。那三千索伦兵,还有答应我的轰天雷……”
她越说声音越小,杨炯的眼神却愈发冰寒。
“谈?”杨炯终于开口,声音里带着刺骨的嘲讽,“事到如今,你还想与我‘谈’?拿着空中楼阁来换我真金白银、甲兵利器?海伦娜,你的信用,早在宁武关外,随着那些罗斯追兵的出现,已然破产了!”
海伦娜碧眸中闪过一丝慌乱,急忙分辩:“我当时……当时是有苦衷的!我怕你知晓实情,不肯助我……”
“所以你就欺瞒?”杨炯打断她,步步紧逼,“将我当成冤大头?若非我侥幸识破,岂非真被你给骗了?你好深的心计!”
“我没有!”海伦娜被他逼得后退,脚跟碰到一块石子,险些摔倒,语气也带上了委屈与焦躁,“我母亲是俄罗斯大公!我在北境尚有部族支持!我有土地、有赋税!我不是空手套白狼!”
“现在说这些,晚了!”杨炯嗤笑一声,月光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投下冷硬的阴影,“我大华物华天宝,岂缺你那点苦寒之地?我要的是乌拉尔山的矿产,是拉多加港!你现在就一丧家之犬,拿什么担保?”
“我答应的自然会给你!我以罗曼诺夫家族的血脉起誓!”海伦娜挺直腰背,试图维持公主的尊严,碧眸中泪光闪烁,也不知是真是假,“只要我夺回皇位,乌拉尔山的矿藏,拉多加港的使用权,必定双手奉上!我在罗斯有口皆碑,人人都说‘得黄金百斤,不如得海伦娜一诺’!”
“千金一诺是吧!”杨炯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眼神锐利如刀,直刺海伦娜心底,“你的诺言!我,不,信!”
接连的质疑与嘲讽,终于击溃了海伦娜强撑的镇定。
她看着杨炯眼底的嘲讽,索性把心一横,脖子一梗,碧眸中闪过一丝豁出去的倔强:“那你到底想怎样?杀了我吗?来啊!反正我现在一无所有,活着也是受罪!”
“想死?”杨炯冷哼一声,“你欠着中央银行八千万两白银的巨债,岂能一死了之?你这辈子,就算做牛做马,也得给我把债还清!”
话音未落,杨炯猛地探手,却意外的抓住了海伦娜裙摆,“刺啦”一声,撕下一大幅月白色的软缎。
“啊——!”海伦娜猝不及防,惊声尖叫,身子因恐惧而剧烈颤抖,在空中徒劳地挣扎,“你……你要干什么?你说过对我不感兴趣的!你……你别乱来!我……我真会咬人的!”
如此说着,海伦娜露出两颗小虎牙,试图做出凶狠的模样,却更显色厉内荏。
杨炯并不理会她的威胁,将那幅软缎随手塞入怀中,然后俯身,利落地用手中匕首割下几根坚韧的树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