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步走入海里,等待着窒息把自己带走。
站在山崖上,平静地纵身跃下。
把刀剑捅入自己心脏,望着鲜血流干。
不作防御冲向宇宙,令高空的极低温将自己化作雕像。
然而,直到肺部充满了海水,直到窒息感来到濒死的界限;直到自己粉身碎骨,内脏摔成了泥浆;直到刀剑将自己捅成了破布娃娃,血流得比河流更急;直到自己化为冰雕摔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自己依旧活着。
他期待着自海洋溺亡。
却不知,“世界”一词竟成了禁锢他的锁链。
“哈,哈哈哈……”他捂住脸颊,沙哑的嗓音从喉咙里挤出。
他想把世界树种子交给山田町一,自己就能触发死亡回档重来,却是妄想。就算他死去,也不过是一具形体,真正的他仍能在世界树下返生,直到永远失去灵魂为止。
高维诺尔确实杀掉了咖啡厅的他,但最后吕树赶到,燃烧神格顶了一瞬,自己的灵魂在世界树下重生。粉发人死后,小世界快速离开了翟星。
或许有着玥玥和星火的暗中助力,没人追上来。距离那日已经过了一些时日,他一次又一次自杀,试图修正这一切。
他确实是一个疯狂、病态、无可救药的完美主义者,望见吕树燃烧留下神格,望见路死在怀中,望见二百五十六层高塔倒塌,望见一具具尸体倒伏路上,便要重来,便执着改换这一切。缺憾接受不得,偏差接受不得,把自己折腾得犹如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似乎这个世界一不合自己的意,就不该走下去。
如果真的抱有这样偏执的念头,他和一些理想疯子有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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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起身,来到一个无人的黄土山坡上,附近没有可燃物,他伸出食指,将自己点燃。
“呼呼……”
火焰从腿脚缭烧而上,他已经察觉不到痛觉,火焰一点点吞没他的身躯,当大脑被烧焦,意识刹那间中断。
而他醒来后,望见自己依旧躺在山坡上,白日的清光化为了漫山遍野的夕照,而他手脚完好,就连发丝和衣服都整洁如新。他捡起身侧烧焦的骨灰,放进嘴里,口中唯余苦涩。
……居然连衣服这种身外之物,也随着他得到了永恒。
他试过溺海,试过自焚,试过跳崖,试过放血……除了将自己的精神折腾得更加衰弱,什么也没有改变。只是,脑内的多巴胺愉悦地分泌,视疼痛为养料,将他打造成一具渴求疼痛与终结的荒唐塑像。
不知不觉,他竟成了萧影。
“喂!城里人,你怎么在这里!”山坡下传来喊声,牧童担忧地爬上来,见苏明安皮肤完好,惊叹道:“你就是电视里说过的‘玩家’吧!果然和普通人不一样,这么快就愈合了,好厉害!”
……玩家。
苏明安垂首,片刻后道:“你讨厌玩家们吗?”
“怎么会?”牧童莫名其妙看着他:“要不是他们,我们全死了。我不懂那些成天闹的人在想什么,有闹事的功夫,喝点油茶不好吗?你是玩家,那你肯定为我们奋战过,我和阿妈照顾你也是应该的!嗯……你这是不是叫什么战后应激症?别担心,都过去啦!”
他拉起苏明安的手:“走,我们下坡去!”
漫山遍野的血红夕阳下,一大一小两个身影下山坡去,留下一地骨灰。
“我是不是见过你?”
“我以前在寺庙里做小沙弥,长大了两三岁,家里需要我,就出来放羊了。我妈妈有一百多个孩子,不过她不见了,我就跟我阿妈过了。”
“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