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说什么死前拉几个垫背的,黄泉路上好相伴……
难不成她的病真的很棘手?
不是为了逃避干活故意夸大?
之后几天,只要周茹话题一转提到她的工资年终奖,谢姎幽幽的目光就睇了过来,好似在提醒她那天在阁楼上发生的对话。
闹得周茹提了几次再也不敢提了。
生怕惹恼了死丫头,真的放火烧了这房子。
搁以前,打死她都不相信木讷老实的女儿敢做这种事。
现在看来,得重病的人兴许真的会性情大变。
死丫头这是觉得没几年好活了,干脆破罐子破摔了——不但敢跟家里人呛声,还撂挑子不干活了。
回来到现在几天了,一直躺在阁楼上,白天开着小南窗晒太阳,晚上关上门窗睡大觉,一天三顿饭倒是顿顿不落。
头两天,周茹气不过,没做女儿的饭。
结果这死丫头竟然撬开碗橱。
第一天把她留着炒肉酱的一小绺精肉切了,熬了一锅稠稠的青菜肉丝粥;第二天找到了她特意藏起来的鸡蛋,一气敲了三颗,摊了两张葱油鸡蛋饼,还熬了一锅小米红枣粥,丝毫不曾亏待她自己的胃。
那红枣可是周茹为过年祭祀准备的,当她打开橱门发现少了小半袋时,气得差点心肌梗。
周茹肉痛得不行,之后只好顿顿都喊谢姎下来吃饭。
但喊归喊,伙食可没好到哪儿去。
朱美娇住校不回家,周茹和朱卫国两口子鲜少去集市买菜,去了也是称几两咸鱼干、买几块霉豆腐回来。
焖一锅饭,蒸一小碟咸鱼,就着一小块咸鱼干就能干完一顿饭。
霉豆腐则是早上配稀饭吃的。
除了霉豆腐,还有周茹自己腌的咸菜以及村口买的油条。
要是朱美娇在家,周茹还会在稀饭里窝个鸡蛋或是煎个荷包蛋。
朱美娇不在,鸡蛋都省了。
油条也只买了两根。
朱卫国吃了一根。
看了眼剩下的那根油条,周茹看似关心地对谢姎说:“你的病能吃油条么?有忌口还是要管牢嘴。”
话音刚落,就见谢姎面无表情地拿起油条咬了一大口。
周茹:“……”
心塞得又想骂这个死丫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