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过身,脸色是从未有过的严峻。
“半个月前,还只是商贾在用。可现在……”
王猛指了指那堆“垃圾”。
“下到卖菜的贩夫走卒,上到囤货的地主豪绅,全都疯了。”
“百姓愚昧,只认那个官印,觉得只要是朝廷发的,就能花。商贾贪利,仗着咱们没禁,拿着这些破烂,疯狂收购咱们的粮食、棉布。”
“甚至连咱们自己治下的那些大户,都在悄悄把家里的现银熔了,藏进地窖,转手用这种烂钱来交税,来发长工的工钱!”
王猛走到舆图前,看着那片富庶的江南大地。
“良币驱逐劣币……不,是劣币驱逐良币。”
“如今徐州市面上,已经快见不到白银和好铜钱了。全被这灰色的毒瘤给挤兑没了。”
他回过头,直视着苏寒,语气沉痛。
“主公,若是任由其发展下去,咱们辛辛苦苦积攒的家底,就被这堆废铁给换空了!”
“到时候,咱们手里剩下的,就是个被蛀空了的空壳子!”
苏寒坐在阴影里,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
“笃、笃、笃。”
节奏平稳,丝毫没有被王猛的焦虑所感染。
“空了好。”
苏寒淡淡开口。
“不空,怎么能让他放心大胆地把最后一点家底都掏出来?”
他看向跪在地上的沈炼。
“京城那边,周通有消息吗?”
“回王爷。”
沈炼从怀中取出一枚被蜡封好的竹管,双手呈上。
“刚到的急报。”
“据查,苏御已经疯了。”
沈炼的声音压低了几分,却字字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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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仅把查抄贪官所得的几千万两白银全部拿出来买铜料,甚至下旨强征民间的铜器。”
“京城工部宝源局、再加上皇庄里的三十六座私炉,如今是十二个时辰不停歇,连夜开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