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御脸上的诚挚与感动,像潮水一样退去。
他坐回蒲团,拿起刚才那杯茶,慢慢地喝了一口。
茶凉了。
有些苦。
“鞘?”
苏御看着杯中的茶渣,轻声自语。
“不过是一块用来擦屁股的遮羞布罢了。”
那些酷吏去搜刮民脂民膏,去严刑峻法,必然会招致骂名。
到时候,就需要赵明这样的“清流”站出来,替朝廷粉饰太平,或者……
在民怨沸腾的时候,把这块“遮羞布”扔出去,平息怒火。
“王瑾。”
“老奴在。”
“传膳吧。”苏御放下茶杯,“朕饿了。”
他胃口很好。
搞定了这帮自命清高的读书人,这朝堂,才算是真正变成他手里的一块铁板。
徐州刺史府,书房。
王瑾派来的信使刚走,那卷散发着淡淡檀香的明黄诏书,便摊开在紫檀木案上。
苏寒坐在椅中,两指捏着诏书的一角,目光在那行云流水的字迹上扫过。
“……霍正郎拥兵自重,实乃国贼……吾儿当念手足之情,父子之义,提兵西进,剿灭叛逆……”
没有愤怒和讥讽。
苏寒平静地看完了每一个字,然后随手将这封价值连城的“家书”,扔在了一堆杂乱的公文里。
“好算计。”
苏寒端起茶盏,吹了吹浮叶。
“名为封赏,实为借刀。”
“想让我拿着刚打下来的家底,去跟霍正郎那个坐地虎拼命。拼赢了,他坐收渔利;拼输了,正好除掉我这个心腹大患。”
一直守在门口的典韦,闻言闷哼一声,手中的大戟在地上顿了一下。
“主公,那咱们不去!就在这徐州待着,看那老皇帝能把咱们怎么着!”
“不。”
苏寒放下茶盏,指尖在桌案上轻轻叩击。